“等一等。这几样东西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这个是卡头发的,叫发卡子,这个么叫发夹子,都是女人用的,戴头上的,素尿做的。”
“什么什么?尿!”噶礼拈起发卡子,闻了闻没有尿骚味啊,怎么可以戴在头上?有点不高兴。
这里的掌柜还不错,没有因为冰儿和石青年轻而怠慢他们。货物还没看,态度就这么好,很难得。
“这位兄台是卖货的?可否打开让在下瞻仰瞻仰?”掌柜的是中年人,态度很温和。
“可以,在下给您打开。”
“呜哇,这些太精致了吧?价格几何?”
“您看着给。这是一个玻璃摆件,价格合适我们就出手。”
“五千两如何?”
冰儿和石青差一点跳起来。他们已经有经验了,要是噶礼搜罗奇珍异宝那就不客气,他贪墨的,交给皇上送进国库,也是对国家的贡献。于是就问了:“您是个人买了家去收藏还是?”
掌柜的很实在:“我们收到新奇古董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给总督大人过目,自己不敢私自留下。不过嘛,总督大人如果看中了会给丰厚的赏赐。”
“看你挺实在的,就按你出的价卖给你吧。东西很娇嫩,一定注意别掉地上。”
“二位放心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会格外小心的。这是银票,请看好。”
冰儿把银票看了又看,确定无误之后和石青离开。
没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玻璃天鹅就到了噶礼手上。看着晶莹剔透的玻璃天鹅,噶礼心花怒放,觉得自己正在向一品大员的台阶上迈进。别看噶礼是两江总督,在京里的人脉广着呢。给跟皇上一起办差的股肱大臣都很熟络,跟皇室宗亲也有交往。就这个玻璃天鹅,一出手,头上的顶子就能换成比现在高一个台阶的。噶礼完全沉浸在即将升官的美梦之中,谁能有我噶礼手上的宝贝新奇?别说是整个大清国,就是西方大鼻子也没有这些宝物!蝎子尾巴独一份,哈,等我噶礼进京述职之后就带着这些宝贝去送礼,保管那些自诩经多见广的京官们大眼瞪小眼,小眼干瞪眼!这个卖货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呢?
噶礼命令自己的手下,把杭州城里的所有鉴赏珍宝的高手都请到了总督行辕,把自己新近买来的珍宝拿出来给他们品评。他也害怕上当受骗,不是怕在银子上吃亏,是怕人笑话他外行。
宝贝是这里的行家里手给淘换来的,出了赝品就得行家们承担损失。噶礼才不管他们吃亏没吃亏,谁让你的眼睛瞎掉了?如果不用银子包赔,那就用脑袋包赔,是打是罚自己选。
这种场合谁敢说噶礼买来的宝贝是赝品?一个个煞有介事地大惊小怪,把所有的溢美之词都砸向得意洋洋的噶礼。其实所有的人都很不屑,这些东西是好看,绝对不值千两之价。但是没有一个人说破,说破了自己也捞不到一文钱的便宜。大家心照不宣地维恭着噶礼,噶礼飘飘然不知所以。
冰儿等人并没有继续再卖东西给噶礼,怕他发觉。那些珠宝、古董商家都在给噶礼溜须拍马,万一穿帮就有麻烦。天儿好了还是上台表演。可是他忘了,这里是噶礼的地盘,噶礼也不是白吃干饭的,就是不为新买来的宝贝,也有很多探子在为他搜集各种渠道的消息。尽管土皇帝当得还算顺风顺水,也担心有人专门找自己的痛脚。所以街市上也布置了很多的探子,在各种公共场合转悠。噶礼有令让这些人注意一下京城口音的年轻、英俊、潇洒的贵公子,一有消息马上报告。
好在冰儿几人平时的时候根本就不穿那些大家公子的华服,演戏的
侍候在台上穿的都是演出服,再一化妆,就连卖货的时候那种模样根本不挨边,所以,噶礼暂时没有发现冰儿和他的买来的宝贝有什么关系。
还是雪儿比较警觉,因为她有天眼,就发现人群中很有一些似乎是游手好闲的在向人打听什么,专门在古董、珍宝和典当行附近转悠。就跟冰儿说了自己的发现。冰儿吓了一跳:“是不是咱们高价卖给他东西他发觉了?”
“也不一定是发觉了,我听奶奶说过,噶礼这人特别狡猾,就跟狐狸似的生怕上当吃亏。咱们暂时先别卖那些惹人注意的东西了,万一给他察觉,还真会有麻烦。”
“你说得对,咱们最好别和他有冲突。暂时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