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正和福晋说新菜式呢,魏东亭掀开帘子皇上就进来了。
“臣……”王爷刚要见礼,皇上一摆手:“皇伯以后就不要施礼了,朕有要紧的事情和您商量。”说着自己就坐在八仙桌边了。王爷示意,下人们立刻退了下去。福晋也要回避,因为大清例律后宫嫔妃不许干预朝政何况亲王福晋?皇上叫住了福晋:“姨母不需回避。朕要微服去济南,不不,也许还要往南些,如果鳌拜问起来你们就说在您府上,和煊亲王到田庄上玩去了,或者随便您怎么编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果这个期间鳌拜有大的举动,您就直接登基。皇上是爱新觉罗家的,不能给他做!朕已经把玉玺带来了,如果事态紧急,您手里有玉玺,鳌拜还是有所顾忌的。”
田亮说:“正是呢,该收兔毛了。你们大家很辛苦啊,来瓶果汁!”说着把自己府上制造的几瓷瓶饮料递给了和他搭话的兵士:“解解渴!”
兵士们可乐坏了,意外飞来的口福让几个守城门的兵士蜂拥而抢,根本没有注意皇上的车已经从他们身边过去,安然出了城。当然是田亮的声东击西之法,把他们的注意力给集中在饮料瓶子上了。
篷车一出城门就撒着欢儿地奔跑起来。康熙皇上觉得,这车确实不象木轱辘车那么颠簸,就是颠起来也是很有弹性地落下去,没有木轮车的那种连脑子都逛荡的感觉,也没有吱嘎嘎的烦人叫声。很稳很稳的无声息地、快速地往前跑着。田亮把皇上送出了二十多里地,才停下来拱手说:“三爷一路好走!”
“田总管请回吧。”康熙皇帝朝田亮摆手。
这辆伪装得稀松平常的马车载着大清帝国的年轻皇帝一路南行,也许这就是他以后经常微服私访的开始吧?康熙觉得很惬意、很开心,红墙碧瓦监禁了他十几年,第一次这样自由地呼吸。虽然是隆冬时节,也不觉得多么寒冷。到底年轻又时常练武。野地里的积雪在马蹄下飞起白色烟雾,康熙伸手撩开车帘,和庆儿搭上了话:“张义士怎么称呼?”
“回三爷的话,在下张庆。”
“哦,张庆,听我家二老爷说你功夫很好,回头给我做个侍卫吧。”
“谢三爷的栽培,在下还想去黑龙江看看少爷,不然实在不放心。他要知道苏大人被害,说不定多伤心,肯定还要惦记少夫人和小少爷的安危,所以……”
“好好,你真的是性情中人。朕就不勉强你了,不过呢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通过皇伯来找朕。对了,不能老说‘朕’这个字了,小魏子,你也不提醒着我一点!”
“嗻!”
“嗻你个头啊。”
几个人哈哈大笑。
庆儿很感动,皇上虽然年纪小,究竟是一国之君,竟然为了朋友冒失去皇位的危险,有些不可思议。他隐约觉得,皇上要找的就是冰儿。因为在波龙山匪巢,庆儿亲眼所见冰儿驯服猛虎的本事。虽然说把猫变成了老虎令人咋舌,可是能驯服老虎也很出格啊。他想不到冰儿还活着,以为让鳌拜给杀了。这孩子怎么还到了济南?没办法想象了。他不善言辞也不愿意和皇上多说什么,很怕言语不慎给瑞王爷带来麻烦,所以皇上不问话,他是不会主动开口说什么的。可是皇上对庆儿有一种亲切感,庆儿的朴实憨厚很象赵侍卫,不同的是赵铁焱在宫中多年,养成了很机警、睿智的习性,外表又很难让人觉察到。父皇驾崩,赵侍卫就跟在了康熙身边,他的优点很多,很对康熙的脾气,可是不久赵就被鳌拜以莫须有的罪名给发配了,去了遥远的黑龙江。据康熙知道,赵的夫人、孩子、义弟都暗中跟随而去。那么这个张庆就是跟随过赵铁焱而去的义弟,他对赵的情况、对冰儿的情况一定是很熟悉的了,不妨向他打听一下。于是康熙皇上就开始和庆儿聊天,反正是在路上,没有别人的打扰,从张庆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冰儿的翔实情况。这个张庆的朴实憨厚是皇上十分喜欢的,确定他不会撒谎,或者夸大事实。对济南巡抚的密报也相信了一些,心里纳罕:这个冰儿伴读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这小子的嘴可真严实,竟然一句也没有透露过。可能就是天机不可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