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你在这里给鄂妃抄下来,朕陪她回寝宫。”
“是,奴婢遵命。”
“也不知道小嫂子他们从异域找来多少好玩的东西。光是灯谜就这么多。”
“您的小嫂子也太能干了吧?臣妾听说太后想……”
“打住!再提这个朕可生气了。”顺治故意板起脸。
“臣妾说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再不说了,对不起嘛。”
“云儿嫂子是能干,再能干也是朕皇兄的女人。皇额娘只是和她开个玩笑,不能当真啊。由此可见她对皇兄是多……”顺治发现自己说错了,当着鄂妃的面夸奖云儿对皇兄的贞烈,鄂妃可是要多心的。
游园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王爷、福晋、煊王爷等人赶紧坐着府上的马车回府。路上福晋说:“都说鄂贵妃弱不禁风,如果今天冻着了,皇上还不得怪咱们的灯谜太多了。”
“我也没请她来猜谜,宫里有的是太医。我们煊王爷才八岁,还陪着他们呢。”
鄂妃果然冻着了,还好,只是伤风,打喷嚏、流鼻涕,稍稍发热,没几天就好了。但是对于双王府的灯谜却是爱不释手。巧儿抄回来的灯谜放在案子上想啊想的。
“前身色相总五成,不听楚歌听佛经,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
顺治的心好像给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反复念诵着,似有所悟:“性中自有大光明,性中自有大光明……”
鄂妃有点害怕,曾经一次随便的交谈中鄂妃说过:“臣妾的身体自来就弱,如果走在皇上的前面……”话还没说完皇上就说:“你先走了,朕就随你来。”
当时鄂妃感动得泪流满面。皇上赶紧说:“要不朕就出家。”
这是皇上的许诺,是大清天子的心声。现在他又对此灯谜感了兴趣……
“爱妃猜到了吗?是什么?”
“佛门的事情,臣妾不懂,您就别想这些了好不好?”
“有的时候朕就想,皇兄他一定是顿悟了,所以呢在金钱、美女、名利、地位上表现的那么淡定、那么从容。你知道吗?小嫂子堂兄开的那个布庄在卖一种宽面布,大清没有这种出产,肯定是皇兄从那个异域带回来的。他们走的时候就是说跟着甘霖大师去云游,所以并没有也不可能带万两白银,买回来的东西自然是有限的。他说云儿嫂子喜欢,但是颜色又不适合年轻女人,就在玉龙布庄给卖了。马御史的奏本里说,不但是布匹,还有他们府上那些丫鬟婆子做的那些荷包什么的皇兄才留下五成的本钱,其余的给了朕的国库和做工的人、经营的人,就是帮他卖货的人。这么想想,他连本钱都没捞回来。你说换一个人能做到吗?他吃了什么亏都不说,还是马御史告诉朕的,在异域买东西的时候被坏人当成有钱的了,人家在半路上把小嫂子给绑了票,要不是田侍卫舍身相救就回不来了。想想朕就后怕!那些东西真是拿命换的,可是他从来没向朕道过辛苦表过功。当年分封土地的时候,朕的众位兄长都抢着要肥沃的土地,只有二皇兄什么都不争、不抢,最后把没人要的白洋淀一大片水面给了他。他到现在都没有一句怨言,可是那个水面能做什么呢?既不能种庄稼也不能干别的,就是长了一些芦苇。芦苇有粮食值钱吗?当年要不是二皇兄给朕挡了那支毒箭,朕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他的胳膊一直酸麻,等于是半残,可是他连一句怨言都没说过!前些天,皇额娘还试探人家有没有野心,结果小嫂子差一点触柱而亡。表面看他所做、所说都是那么平淡无奇,可是仔细想,什么人能做到啊?买来的东西都是小嫂子父亲的古董换的钱,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用了,赚来的钱给了朕,给了做工的人。没人给他评功摆好,他就那么心甘情愿地做,这是什么境界啊?你放心,朕不会对皇兄的女人有非分之想,那样做朕连一个人字都不够了。”
“皇上,是臣妾不对了,臣妾心胸狭窄……”
“好了好了,把药喝了就好安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