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什么!”彩珠的脸变得煞白。
“我为什么胡说?你以为太后把你赏赐给国公爷你就是姨娘了?国公爷稀罕不稀罕搭理你还两说着。还有你,花枝大姐,别以为你是慈宁宫出来的就高人一等了,你就是太后甩出来的一块抹布。”
“你是疯狗啊乱咬人?我得罪你了吗?”
“得罪是没得罪,是我看你太碍眼,你看你怎长成这副德行?还想入了国公爷的眼?”
“你!你!”花枝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跑了出去。
还是彩珠沉稳,也没生气也没跑,而是幽幽地说:“做人别太狂妄了,将来的事谁知道呢?你怎么能保证国公爷就看你入眼?还是嘴上留点德。”说完也出去了。
完颜气得直跺脚。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和练习,第二次才艺比赛拉开帷幕。才艺比赛有针黹、刺绣、歌舞、乐器和厨艺等项目,歌舞、乐器,比赛是在前面那个室内小戏台举行。其它的项目分别在宫女的住处进行,府上的两位女主子都来观看表演。身边跟着侍卫、亲兵和小太监,还有女主子身边服侍的贴身丫鬟。鱼儿和水儿都怀孕了,没有来,是已经成了亲的兰儿和蕙儿跟在云儿身边。福晋那边自然是鬟儿和髻儿,年岁大的郑嬷嬷和刘嬷嬷也没有来。福晋看的是歌舞、乐器和厨艺,云儿看的是针黹、刺绣。凡是报名的都可以根据两位总管的安排顺序展示自己的才艺。
“彩珠姐姐,我舍不得你!在宫里都是你呵护我,不然我可能就是乱葬岗的一副白骨了。”湘儿抱住彩珠,泣不成声。
“别这么说,赶紧回家把自己嫁了。这是我这几天赶制的一对香囊,给你添箱吧。你成亲我就不能去了……”
“彩珠姐姐你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多谢你的吉言,一路好走,一定好好好保重,说不定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你也保重。”
彩珠的心里很凄然。人家还有一个家可以回,还有阿玛、额娘、兄弟姐妹可以投奔,自己从此就孓然一身了:表妹跑来王府找她,因为紧张什么都说不清,就把主要情况告诉了府门口的通传太监让他转告。还不错,这位太监公公把彩珠表妹的意思表达到了,彩珠的哥哥因为赌博,欠了债主好多钱,被债主给关起来好几天不让回家。精神不好的父亲到处找儿子,晚上看不清路掉进一个枯井里摔死了。嫂子把彩珠卖给她的表弟,就是那个抽羊角风的的人。还有就是嫂子的一个当讼师的相好知道彩珠就要回家,正在垂涎欲滴地等着彩珠。这个讼师是京城有名的恶棍,能把死人说活了,也能把活人说死了,制造了好几起冤案。如果彩珠落在他的手上就毁了,所以彩珠绝对不能回家。不用别人就她那个嫂子就能把彩珠的一生给坑了。她们不知道彩珠已经被太后赏赐给国公爷,知道了就得糊上来,跟花枝的继母一样成为一条蚂蟥吸血不止。但是她们也不敢到王府来闹,谁不知道王府里的侍卫都是功夫高手,万一给打断了胳膊腿的不就糟了?所以说彩珠现在是孓然一身,她已经没有家的概念了。
“上车了、上车了,不是都着急回家吗?这会子怎么黏糊起来了?”年轻的格隆不理解女孩都是个什么心思。
“我说你们这些姐姐妹妹的,一个个生离死别的样子,快上车吧,我得一个一个把你们送到家,还得返回来不是?”
马车走远了,彩珠的心空落落的。
彩珠曾经服侍过一位贵人小主,这位小主品级不高脾气却很大,皇上只临幸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小主气恨交加又不好骂人,就拿身边的宫女撒气。彩珠多次在雨中、在太阳地儿底下被罚跪。还把新沏的热茶泼在彩珠的身上。漫长的时间彩珠都是在战战兢兢中如履薄冰地活着。被小主骂成是不可救药的笨猪、木头。后来小主的荷包丢了也被说成是彩珠给偷了,无缘无故就被打了十板子,几乎给打瘫痪了。她是多想立刻离开那里啊。
离府的姐妹走了的第二天,八名针黹优胜者脱颖而出,其中就包括花枝。加上彩珠一共是九个人。这九个人被福晋房里的郑嬷嬷带到云儿那里培训学习布艺,是作为煊王府的教习嬷嬷进行培训的。九百名宫女,九名教习嬷嬷,平均每个人要教导一百个人,这个担子还是很重的。
花枝不知道什么是布艺,问了郑嬷嬷,郑嬷嬷说是精致的针线活儿。
彩珠很忐忑,总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脑子笨了,怕是学不会。但是她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那就硬着头皮往上冲吧。
彩珠等九名小姐妹被郑嬷嬷领进了瑞王府,是从府上的北门进入。越走心里越开阔。这里的花卉已经有一部分凋落了,但是落花没了还有青葱的绿叶,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彩珠进府以后在福晋院里呆了几天就在陈先生住的苏州宅院窝住了,什么地方也没去过,都不知道府上有这么个漂亮的园子。
景色越来越好,小山那边还有一座玲珑宝塔,那么多的楼阁、轩馆的,还有一处农家院落,还有一座彩虹般的汉白玉九孔桥……
通过了一道长长的拱形大门,走过长长的巷道,来到一个很大的院子。郑嬷嬷说这里是佟福晋的寝宫,很多宫女都知道佟福晋是王爷的嫡妻,住在王府最大的一个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