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差矣,本王虽然不要报酬,本钱也是要扣下来的,无本难取利,是为了以后再生产、再加工。先生不要酬劳本王怎么好麻烦先生?再说了,在商言商,不过是给先生一成的利,先生辛苦经营,哪能没有报酬呢?至于先生带走什么,如何经营,就和陈长史商量吧。届时会有镇远镖局的楚镖师等帮忙把货物通过运河水路给先生送到临清。”
“多谢王爷照顾草民的生意。”
“诶,是府上给先生添麻烦了。”
谈话很简单,也很明了,霍长鸣也是经商多年的人,明白这些。就在先生的“长史府”住下,等待府上给他准备货物,然后送到通州码头装船南下。先生告诉这位高足,给他带的是布匹、工艺品等。当然是云儿和田亮统筹之后,从地下密室隔空搬运上来的。货物也给这位霍先生看了,哪能连看的不让人家看?还有价目单对照货物,不能连个价钱都没有吧?开始,这位霍掌柜对恩师所说“代卖”还不甚了了,以为是王爷千岁经商卖的货物积压卖不出去了,想通过恩师的几个住在运河沿线的弟子给“泄洪”。可是等他看到自己即将代卖的货物时差一点大叫起来: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商品!比方布匹,他就是经营布匹的,也和瑞谦的玉龙布庄一样,以经营棉布为主,兼营绸缎。都是大清出产的棉布和绸缎,纯棉、纯蚕丝是一定的,但是幅面普遍很窄,哪有王爷让他代卖的布匹幅面宽?绸缎的是二尺五寸以上到四尺八寸,纯棉花布最宽的是七尺四寸!而且花色、印染和牢固程度都不是大清的布料能比的。不用试,肯定赚钱!
田亮把价目表给他看。这位大嗓门顿时就大叫不已:“嘛?嘛?这么会是这个价?太低了,不行!好东西不能卖贱了,糟蹋王爷的名声!这样,东西要弟子代卖,那就得弟子定价钱。你们花多少钱买来的我不管,这不会是咱们大清出产的,一定是远道来的,路上保管的费用,还有玻璃本身怕碎的特点,能把它们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就已经不错了,这样,你们给我老常拿的东西也别说几成的利了,我给恩师一万两,咱们一手钱一手货两清了。至于我卖多少,您就嘛也别管了。”
田亮觉得满头黑线,本钱当然不能透露,可是也太出格了吧?就算是玻璃工艺品的价格比较高,但是没有超过一千元一件的,合大清的银子最多也就十、二十两。给他拿的也就五十件,加在一起也就两千两。买回来的异域首饰,哪里有值钱的?最值钱的是钛金质料的,本钱也就十两八两的,那些小饰品就更便宜。但是这位大掌柜根本就发扬了小的时候那种顽劣、无赖的优良品质,根本就不跟你谈价了,跟陈夫人说:“师母啊,帮帮弟子吧,恩师和师弟都在欺负弟子,您赶快找人给弟子把这些东西捆好了,再把那个三尺高、三尺宽的纸箱子送给弟子几个,弟子要回家了!”
宴席上,先生和田亮和这棵常青树详细谈了王爷经商的目的和利润分成的方法。
常青树才明白,王爷经商的方法。跟自己完全不一样,自己是赚得越多越好,王爷是适可而止,既要赚钱也不能漫天要价。
常青树真的服了,服了王爷的人品,服了恩师的人品。
首饰都是小东西,总共才装了两箱子,还是府上的车给送回天津的,没有请镖师。送货的两名车把式都是有功夫的亲兵就当镖师用。
这位从来都是骑马、坐车的大老板,现在居然坐在大车上的某个角落里,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财运等着他,就觉得二百四十里路跟两千四百里一样,干走不到头。
要说这位是奸商还真委屈了他,心眼不坏,为人豪爽,不拘小节。从来不和客人斤斤计较,而且呢,他经营古董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是为了他的爱好,他就喜欢古董,鉴赏古董的水平还是恩师传授的。可能是命里带来的运气就有钱,不是多认真地经营,可是就是赚钱。
接着另外的四位第一次进京的弟子分别从杭州、苏州、湖州、扬州四地赶到京城。由于分别时间太长,先生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到了府上才知道其中有一位弟子是专门经营绸缎的、一位是经营茶叶的,还有一位是经营杂货的,一位是经营药材的。云儿手上的茶叶是异域的,能喝得起茶叶的人自然是会品尝茶叶,不知道是否能喝得惯异域的茶叶,只能是先试试。药材却是没有,给凌娟买的药材是给她开诊所的,不能卖。但是如果让他空手回去也不好,就把一些用来做药膳、花草茶的配方给了先生的这位弟子。谁知道这位竟然比得了药材还高兴!他手里还有不少药材在仓库里存着,正犯愁恩师让代卖的药材是不是跟自己手里的一样,如果一样还麻烦了。因为药材是有时间性的,时间长了不但药效不好还可能因为保管不善发霉成了毒药。
云儿就给老爹出主意说:“咱们的茶叶可能不合您弟子的口味,第一次就给他少拿一点,但是云儿学会了茶道的技艺、做冰茶、奶茶、熏茶叶的技艺,他可以开茶庄、茶社、做茶点……”
这位弟子比带了货物还高兴,师妹亲自教授了各种有关茶的技艺,甚至连怎么做茶叶蛋都告诉他了。知识的力量是不容低估的!
另外那位自然是带了不少的锦缎回去,锦缎里有织锦缎和人丝锦缎、尼龙锦缎。还有一定数量的纱料和丝绸。
这是第一次来拉货,数量不是太多。这三位,自己在当地找了镖局的人来押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