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暖阁,云儿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鱼儿,就看她怎么被婆婆大人训斥,然后给拉走。但是出乎意外的是,老娘看到压出来的花边,对站在墙边等待挨训的鱼儿说:
“过来,赶快教给娘用这台机器。”好嘛,同流合污了。现在,幸灾乐祸的是鱼儿了。
小丽布头里也有可以压花边的布料,大宗的还没找着就先将就用这个吧。可是呢,这些布料都是异域的某些企业给员工做工作服剩下的,料子比正经压花用的化纤布还要高档,颜色也不对。压花用云儿有点舍不得,又找了几个口袋,才找到了比较合适的压花布料。几个人同时使用压花机,用云儿的话说就是一个个的都象打了鸡血那么兴奋。云儿是指鱼儿、水儿和林嬷嬷三个第一批学员。林嬷嬷的兴奋度一点也不比鱼儿水儿的低,瞪着眼睛、鼓着腮帮使劲。
对面绸缎庄的两位掌柜眼馋得不行了,他们也有待嫁的女儿。陈掌柜的那么照顾自己的生意,这等小事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可是,那种花边也忒好看了吧?两个半大老头子都喜欢,家里的女儿不是更喜欢?直到店里进去两个高鼻子、蓝眼睛的西方人,欢天喜地地买走了一大把花边。裘、桑二位掌柜才反应到自己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买。
裘掌柜的很“贼”,他没有去站排,而是从后院进去到了瑞谦的账房孔先生的办公室,跟他说想给待嫁的女儿买点花边,问孔先生的意思能不能求求陈掌柜。
孔先生是瑞谦母亲的堂弟,在很多家店铺里当过账房,也锻炼成老人精了。裘掌柜的一进来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很敞亮地告诉裘掌柜,赶紧回铺子看管生意,花边的事交给他。多了不敢说,一百尺没问题。裘掌柜的把花边钱交给孔账房,乐颠颠地回铺子了,
第一次给瑞谦的布庄拿来三百尺花边,连一个时辰也没用上就没了。第二天就有更多的人来询问,瑞谦也不知道堂弟能不能给送来。便对客人们说:“各位,昨天的花边也是在下替亲戚代卖的,他手上有货就能送来,没货就对不起各位了。如果哪一位有时间等,估计在辰时末巳时初就会有消息。”
于是不少人就等在瑞谦布庄的外面,进店等怕影响人家的生意。
田亮和纳兰知道东贵那边的情况,瑞谦这里比那边还繁华,肯定早就卖完了。就和云儿商量多加工一些。云儿就把小丽布头拿出来加工,两个售货点各六百尺,都是七位教习嬷嬷轮番上阵赶制出来的。可是六百尺的数量对于那么繁华的地段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跟药引子差不多,“呼啦”一会就没了。
第三天一大早就有人来站排了。田亮和纳兰知道,就是送一千尺也不够用。可是不能断顿呀,就送来一千尺。
压花机压花的速度比做服装慢,它不是用针操作,是通过压模的滚动完成的,要把布边齐刷刷地切下来,要把镂空的部分冲压下来,怎么也得用点力气吧、所以速度就慢些。供不应求的状态对于瑞谦的布庄并不是坏事,人都有个毛病,东西多了不当回事。要是短缺了、大家都抢着买,就不会积压。布料压花供不上,就把现成的丝绦、彩牙拿出来一点去试卖。当然价格也高的多,因为本钱也高。
这下可坏了,瑞谦的玉龙布庄成了人海布庄。还有人怨天怨地的埋怨瑞谦:“这个陈掌柜的真不够意思,手里有好东西掯着不卖,留着下崽。”
瑞谦只好说:“各位都误会在下了,东西是新来的,东家让我卖我才能卖,掯着做什么呢?有钱不赚不是傻子吗?”
众人一听可也对,来货才能卖,手里没有卖什么?很快三十文一尺的丝绦、彩牙就卖光了,这些东西的装饰性很强,本钱也高。各位女客人索性就不离开了,一再追问瑞谦明天卖不卖。瑞谦只好打马虎眼:“东家送来在下就卖。”
这不废话吗?但是也是真话。这些东西肯定不是陈掌柜家里做出来的,他也是等他的东家供应。那就明天再来,谁让那些东西那么好看呢?婚嫁的事是自古以来不可缺少的,没有婚嫁就没有后代。哪个女孩不想把自己的嫁妆弄得风光一些呢?这些丝绦、彩牙、花边的正是装饰嫁衣、帐子等嫁妆的好东西,是大清没有的样式!
云儿决定,不饱和售货、限量供应。而且花边不断有新样代替旧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