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不知道怎么回答鱼儿的问话,只好采取所问非所答的办法:“你的眼睛挺好用啊,过来帮我把床上的包袱放在画案子上。”
“是,奴婢一个人来拿就好。”
“逞能,你搬搬看。”
鱼儿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搬动那个包袱,累得脸通红。倒是云儿和凌娟和水儿都上来,好几个人才把大包袱抬到了画案子上。
“等等,我好像忘了什么事?让我想想?哇!天啦,煊儿!说好了今晚煊儿要过来的,我这个额娘是怎么当的?”
这会功夫水儿又把楼里所有的门再检查了一遍,回屋来正要问云儿还需要什么,就见云儿慌张地在床上摸。
云儿心脏狂跳,手脚冰凉地扑到床前,还好还好,煊儿在这里,已经睡着了,睡觉不老实,滚到里面去了。云儿的眼泪就来了:光顾了忙,把孩子给忘了!孩子盼着好吃的、好玩的一直在等,自己却把他给忘了!身边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她抱住煊儿的小身子,眼前腾起水雾:“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额娘……”
水儿吓坏了,忙问:“您这是怎么了?”
“我把煊儿给忘了!让他一个人可怜巴巴的睡了……”
“您快别这么着,世子爷从福晋院里来了也没多一会儿,是梁子和柱子公公送来的,然后三个人就在您房里玩来着。咱们回来的时候,梁子他俩刚走。再说了,门口还有我家东德和**侍卫。可能是世子爷玩累了才睡着的,您看他身上还盖了夹被,说不定是月儿还是莲儿给盖的,楼里不会经常没人,您干吗这样啊?”
“我以为、以为他一直在等我。他小的时候我就没尽当娘的责任,后来就病了,福晋抱去抚养,等我病好能照顾他又跟王爷出门了,回来还带了两个小的。虽然是他没受一点委屈,福晋待他比雪儿都好,可是我这个当娘的又做了什么!”
“您快别这么想。您当时有病是真的照顾不了,不是还有福晋、还有陈老爷、陈夫人吗?还有鱼儿姐姐和奴婢吗?再说了您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怎么疼他还不行?”
“你看我都忙昏头了,丢三落四的。咱们还得下楼。我得给煊儿找点吃的,先前跟孩子说好了,哪有我这样当额娘的……”云儿飞快地擦一把眼泪,对凌娟说:“凌姐姐你看着宝宝贝贝,他们身边不能离人,我和水儿妹妹到楼下找点吃的给煊儿。”
“天这么黑了你们别绊倒了。也没个灯。”
“没事儿,那些没拿完的食品箱子都敞着盖儿呢。”说着和水儿匆匆下楼去了。凌娟叹了口气,心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亲,有一个惦记一个。
这时纳兰、**都来当值了。王爷给田亮放了三天假,**临时调过来。这里离园子近,王爷不放心,他是在异域给吓怕了,老是觉得云儿随时有危险。
云儿让纳兰把敞盖箱子里的食品每一样拿出来一个,装了两个方便袋交给他俩,说:“这是给你们两个半夜里没事闲打牙儿的。大厅里没有你们休息的地方,外面也不能躺下,就辛苦二位了。”
“没事,反正是这个季节天儿也不冷。”纳兰说。
“纳兰你俩把这个箱子帮我抬到楼上住房门口里就好。”
“嗻。”俩人行动迅速,很快就把云儿要的箱子抬到堂屋西侧的居室门前就下去了。
纳兰俩人离开,云儿让水儿在食品箱子里每个箱子里拿一袋小食品,没有灯,水儿就摸黑挨个儿拿,不一会就凑了一大袋,这个是给煊儿的。云儿长出了一口气,俩人回到房间。
云儿和水儿进了房门,在外间屋停留了一下,叹了口气,心说:东西够多的了。可是这些东西是总数的千分之一还不到,云儿心里沉甸甸的。离开大清到今天,不过是整整一年的时间,感觉上却好像经历了几十年的漫长生命历程,心态、理念都发生了变化,跟鱼儿水儿似乎是两个时代的人了。
水儿明显地感觉到了云主子的变化,成熟、沉稳了许多。也不知道在外边苦不苦,可能这一年的时间都用来买东西了。水儿沐休的时候也和纳兰或者其他的姐妹上街买过东西,买一块布都得跑好几家布庄才能挑选出来自己最称心的。云主子和王爷三人,买了山一样多的货物得用多少时间挑选呢?她哪里知道,云儿买东西只看样品,在工厂大批量买货都是批发的,哪有时间一件一件地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