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了!蕊儿太想爹爹了!娘说爹爹可能不要我们了,蕊儿不信!”蕊儿脆生生地说着。
“你和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呀?”田亮埋怨着鱼儿。
鱼儿说:“本来嘛,谁出门一年连个信儿都不给家里带?”
“王爷也没给福晋捎信呢也不要福晋了?咱们闺女的个头长高了不少呢。蕊儿今年是六岁吧?”
“爹爹蕊儿进年就是六岁,姥爷说,今年可以给蕊儿讲《千字文》了,千字文是有一千个字吗?”蕊儿坐在田亮怀里,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路上走了多少天你都不知道啊?那得多远?”鱼儿很诧异地看着丈夫。
“真的不知道。”
“那你们去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天边外国呀?”
蕊儿学着田亮的口气:“不知道。”
三口人一起大笑起来。
田亮就住在飞云楼右侧的五间正房里,和纳兰两家对面屋各有两间,跟主子住的殿宇相比,那是小多了,其实里面也很宽绰,中间的一间是堂屋,归田亮纳兰两家所有,前半间堂屋是招待客人的,有一面墙隔开了,后半间是厨房。田亮夫妻住的是西面两间,厨房就是靠西墙的锅灶;东面两间归纳兰两口,厨房自然是靠东墙的锅灶。南北各有一个小橱柜,是放盆碗的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
田亮的外间是他们两口的住处,里面一间是蕊儿的闺房。他和鱼儿住外间的炕上。可是让蕊儿自己住一间,他们又不放心,晚上蹬了被子也不知道,就在一起凑合着都住在里间。反正现在蕊儿还不懂得男女之事,也不会失眠,对于父母的活动从来没有发觉过。晚上睡觉的时候,鱼儿把炕上的小炕桌立起来,隔开了蕊儿的视线。
鱼儿和女儿都悄悄地到堂屋去了,怕打扰田亮的睡眠。田亮和云儿的感觉一样,就是觉得很疲劳,很累。鱼儿在堂屋的八仙桌边做针线,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如果王爷来了就把丈夫叫醒。
鱼儿总想长出气:总算是把丈夫盼回来了。福晋思念王爷,鱼儿就不思念田亮吗?越到后来越惦记、越想念,也越不往好里想了:“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啊?是不是在谁半路上病了?要么就是银子花光了?他们三个是坐车走的还是坐船啊?不会是步行吧?主子是女人,从来都没吃过什么大苦,能行吗?”鱼儿理解云游就是到处看风景。可是眼前的事实是,主子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还带回来一对龙凤胎。这以后啊,王爷对她的荣宠就更厉害了。可是肚子里一次装了两个孩子,那得受多少罪啊?主子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没受过一点苦,成了亲吃了不少苦。怀了煊世子吐得昏天黑地的。到了外边,连个丫鬟都没带,坐月子是谁服侍的?给孩子洗尿片都是自己动手吗?
“娘,您知道爹爹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吗?”蕊儿小声问娘。
“娘哪里知道呢,好像是不近。”
“爹爹说给您、给蕊儿还带礼物了,什么时候能看到呢?”
“真是个孩子,你爹一说就惦记上了。没听你爹说吗,礼物装大箱子里了,别着急,慢慢就找到了。”
蕊儿不敢再催促娘,而是乖巧地说:“蕊儿不着急,总有一天能找到,是吗娘?”
“蕊儿好乖,过一会就去姥爷那里陪世子读书,千万别迟到了。”
王爷说过歇了晌就要找礼物,鱼儿就一直支楞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丈夫是和王爷一起出门的,熟悉情况,肯定要用到他,千万不能去晚了,要是楼下有什么动静,就把丈夫叫醒。
因为是暮春时节,堂屋的大门是敞开的,通往前面的角门也是开着的,楼下有什么动静都能听见。她很希望王爷晚点来,让相公多睡一会。蕊儿是小孩子,闲不住,一会跑到长廊顶端门外,从栏杆那里往下看看王爷来了没有,然后跑回屋里告诉娘。她和娘是一个心愿,让爹爹多睡一会儿,爹爹太累了。
一年的时间好漫长啊,鱼儿真是无法想象王爷三人在外边是怎么生活的。谢天谢地,总算是回来了,丈夫在眼前,就是不说话也放心,惦记人的滋味真难受啊,真是牵肠挂肚的。他终于回来了,不知道这一年里都做什么了,好像见瘦了,可是生病了?还是吃的住的不顺心?他说在外边很忙,忙到废寝忘食,什么事值得那么忙呢?鱼儿怎么也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