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琴道:“你能这么想,那更说明你是个磊落无私的君子,那么我来问你,我爹他为什么会选你走入武库?又为什么会将苦修多年的内力传给你?”
龙霄微一思索道:“你爹是想我练成神功后,替他消灭天煞族,保护大明百姓的性命。”
司马琴头道:“不错,这正是我爹的意思,也是我司马家世世代代的责任,龙公子,你还不知道罢,就在数天前,天煞族动用全族的三十万人马,只三天时间便攻破了最前方的镇煞关,杀了足足八万大明官兵,跟着直逼到安明关外,并将安明关围得水泄不通,昼夜不停的攻城,安明关的守军一天是数十道的求援奏折送到京城。若是这安明关一破,接下来的几个州已是一马平川,无险可依,天煞族挥军之下,不仅京城危矣,这一路之上的百姓只怕会家园尽毁,性命难保。
龙霄想到天煞族残忍的屠杀,心中顿时不寒而悚,为大明朝百姓高高的悬起了一颗心,道:“那皇上啦,难道皇上没有派人救援。”
司马琴道:“天煞族这些年虽屡屡骚扰我边境,但出兵最多不过数万,这次举全族之军而出,却是百年来未有之事,他们似乎有意与我大明朝决一死战。皇上深知此战事关大明朝存亡,除已下召紧急调集离安明关最近的湖州、滁州的军队前去,又星夜拟旨送去威远王爷处,要他派兵前往,如今更是下召全国征兵,要以倾国之力,给天煞族以灭之击,让他们从此一蹶不振,再无力犯我边境。”
龙霄道:“天煞族有三十万军队,那咱们大明朝有多少?”
司马琴道:“如果算上威远王爷的人马,大约在一百万左右。”
龙霄一听,不由喜道:“这不就成了,天煞族全部不过三十万人,而咱们却有一百万人,三个打他一个,那还不大获全胜。”
司马琴却是一脸的黯然道:“咱们大明朝虽明的有一百万人,但这一百年来与天煞族并无大的战争,是以陆陆续续的将过去专门用来打仗的军队改为军屯……”
她望了龙霄一眼,怕他不懂,解说道:“这军屯之法本是洪武圣祖定下的规矩,便是分给士兵土地,让他们耕种,而到了国家有危急之时,再让他们披上战甲上阵杀敌,这样的人称之为军户,但打仗的能力却会差了很多。”
龙霄闻她这么一说,也猜到几分,道:“是不是咱们这一百万军队中有许多这样军户?”
司马琴头道:“不错,至少在七成以上,其他的基本驻守在镇煞与安明两关,而百年来由于没有大规模的战争,这七成的军户耕田种菜,结婚生子,已与普通的百姓一般无异了。”
龙霄道:“那这么说变成一对一啦,但不知天煞族的军队如何?”
司马琴一脸凝重道:“具我所知,天煞族训练军队的方法极是严厉残酷,人人冷血无情,进攻时人人亡命无畏,若无命令,绝不会有一人撤身后退,便是受伤被我军俘虏,一但清醒,便立即会想法自尽,当真是难对已对付,过去数万人就让我朝大伤脑筋,如今却是三十万人倾巢而出,只怕……只怕……”
龙霄明白她言下之意,想起那日在素心山庄的追魂武士宁死不退的情景,心中一叹,说道:“司马小姐,这三十万天煞军暂且不提,但据那素心山庄发生的事来瞧,对方似乎为此准备了数十年以上,大明朝从皇宫到江湖,好象还藏了不少的奸细,这一仗打起来,实在太困难了。”
司马琴也是仰首一声长叹道:“镇煞关城高墙厚,地势险要,驻扎着大明朝的十万精兵,若无奸细,又岂是三天便能攻破的,皇宫里除了禁军之外,每座宫殿都有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看守,若无奸细,又岂会无声无息的将二公主掳出宫外,大明朝内外临敌,风雨飘摇,能不能过这一关,只有上天护佑了。”
龙霄又道:“你说现在京城里在征募军队,不知有多少了?什么时候出发?”
司马琴道:“这些军队倒也不是全部要到京城,各个地方都有,圣上前日的诏书中要他们在十日之内到湖州结集,稍作整编后,便向安明关进发,汇合关中的守军,与天煞族在城外决战。”
龙霄道:“司马小姐,你爹不在,这次又是谁统帅三军,指挥与天煞族的这一战?”
司马琴道:“当今的皇太子昌明王朱维扬英明神勇,文韬武略,向来让人称道,前些日子已向皇上请旨要亲临安明关,布置与天煞族的这一战,皇上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龙霄知道历史上皇太子亲征也不在少数,对此也不奇怪,又道:“不知司马小姐这次担任何职。”
司马琴道:“我司马家世袭忠勇大将军之职,并未说袭子而不袭女,如今爹不在,我自然要替他出征,让大明朝的人都知道司马家纵无男儿,但一般的能保家卫国,皇上已命我为副帅,与太子一起出师征战。”
龙霄见她一付当仁不让,舍我其谁的气势,活脱脱的一个巾帼女英雄,倒也不敢轻视,心道:“花木兰能从军,穆桂英可挂帅,这司马琴乃将门之后,或许也不输于她们。”
他此时已知司马琴的用意,是要自己暂时不回外间,而留下来助她一臂之力,对其这种先公后私的精神暗自赞叹,自己深受司马轻鸥大恩,又岂能在这时候抽身而走,这一战,不管是为了报恩,或是为了大明近千万百姓的生死存亡,他都是非参加不可了。
一念至此,便拱手一揖道:“既然如此,龙某任凭司马小姐吩咐。”
司马琴见他答应留下,微露欣然道:“有你在,就能抵挡一些天煞族的高手了,你今日好好调理,明日我带你进宫见昌明皇太子,让他封你一个官职,也好名正言顺的为我大明朝办事。”
她说了这话,转身欲走,又想到一事道:“龙公子,你是不是已将我爹的‘天残地绝魔功’的第六层也练成了。”
龙霄了头道:“好象是,不过这股内劲奇怪得紧,似乎不受在下的控制。”
司马琴正色道:“我在素心山庄瞧过被你杀死的那些追魂武士的伤势,多半是给震碎了内腑与骨骼而亡,恕小女子直言,这般的内力凶烈霸道,实是骇人听闻,似乎还在我爹之上,但我把过你的脉象,却十分的混乱无序。爹曾给我提起过,这套心法为邪门内功之首,练得越高,便越容易走火入魔。龙公子,恕我直言,你虽然在短时间内速成神功,但似乎已有此迹象,还望公子你自己多多保重,万万不可再动用这第六层的真气,这样的情况下次再发生,只怕会危及你的性命。”
龙霄也已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又是一揖道:“多谢司马小姐拔,在下一定铭记在心,不过龙某还有一事,我那黑煞不知现在何处?”
司马琴道:“它就在我后院的马棚里,等下你去瞧瞧罢。”
司马琴说了这话,便走出了门去。
龙霄见她出去,便穿上衣裳,一跃下地,出去向一名婢女问明了后院方向,逶迤而去。
到了后院,却见到一个修建得十分精致的马棚,里面正关着一黑一红的两匹马,正是黑煞与司马琴的超影飞虹。
龙霄瞧着黑煞与超影飞虹耳鬓厮磨,神态极是亲热,仔细打量,这才知道超影飞虹原来是匹母马。他本来还一直担心黑煞在司马府过得不习惯,这时心中却不由一笑,暗道:“好啊,我的黑煞兄弟艳福可是不浅哩,小日子可是滋润得很啊。”
这时黑煞也见到了龙霄,立即发出一声欢快的长嘶,四蹄攒动,竟似要冲将出来。
龙霄见状,跃过马栏,到了黑煞身旁,抱住了它的脖子,不停抚摸道:“好兄弟,看来你还没有见色忘友啊,这半年来可想死我啦。”黑煞又低鸣着,不时用头来挨磨他的身子。
龙霄亲眼见到黑煞无恙,总算放下心来,见它身上的野性似乎消磨了不少,又想:“这英雄难过美人关,瞧来这句话不仅用在人的身上,便是用在马的身上也是一般啊。”
在马棚里与黑煞呆了老半天,龙霄这才回到屋中。他知道大战在即,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床上盘膝而坐,真气运转,开始调理起内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