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霄瞧到这里,胸中莫名一阵狂跳,连忙压抑住心神,心道:“这也难怪魏兄要对她朝思暮想了,这确也是我一生中见到的最美丽的女子,三公主朱芷贞也算是美女了,但比起她姐姐来,无论是在容貌还是在气质上都要略逊一分,便是君仪……君仪也比不上她,不过适才听那胡云齐说,皇帝已要将她嫁给那个什么威远王爷的儿子,这小子的祖上倒真是积了十几二十代的阴德,才有这么大的艳福。”
那朱芷清自然不知龙霄心中所想,她将这少年的手臂包扎好之后,想起他背后也受了伤,但要包扎这种伤口,那一定要其赤裸上身不可,她如此尊贵的身份,又怎么能见到一名少年男子赤胸露背的模样。
龙霄也是极聪明之人,见她春眉微蹙,樱唇轻咬,秋水无尘般的眼眸游离不定,已经猜到了她的用意,岂会让之为难,连忙道:“二公主,你别担心,这伤对我来说没关系的,呆一会儿就没事了。”
谁知朱芷清听到他这么一说,心中却想道:“我若不是这少年相救,此时还落在天煞族的手中,只怕要受尽凌辱,生不如死,圣贤有云:‘受人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常言也道‘马报恩于垂缰,犬还义于涅草’,人家舍命救我受了伤,而我却还因为顾忌自己的名节,眼睁睁的瞧着坐视不管,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
她想到这里,心中已拿定了主意,道:“吴公子,你再在我的裙下撕下条布来,要大一长一儿。”
龙霄仍道:“二公主,真是多谢你的好意啦,这伤在下会自行包扎的。”
朱芷清微一皱眉,指着他的背道:“这样的伤口,你自己怎么包扎,听话,快撕。”
龙霄听她的语气虽然温婉柔和,却隐藏着一股坚定不移的意味,一时也不便再执拗,便道:“那撕我自己衣裳好了。”
朱芷清瞧了瞧他身上的衣裳,摇摇头道:“不行,你这件衣裳太脏,对伤口没有好处,还是用我的好一儿。”
其实龙霄如今穿在身上的还是那套魏建业送的黑裳,他虽然也曾在司马府的南院石洞里用洞里的岩水洗过几次,但最后一次也是在一个月前了,出来后便乍遇此事,还没来得及换,确是脏臭不堪,朱芷清在他怀中甚久,早就闻见了,只是事非得已,不便说出来。
龙霄一时无法,只好在她裙裾之下又撕下一条布,不过朱芷清里面还穿着薄薄的一层春裤,还不至于太狼狈。
朱芷清手中拿着布条,忽然掉过头闭上眼眸道:“吴公子,请你坐下将上衣脱下来。”她说了这话,雪玉般的脸上竟如要渗出血来,热得发烫。
龙霄生长于现代社会,男子赤露上身,那是正常不过的事,倒没想到许多,答应了一声,便坐在地上一块小腿高的岩石上,用右手将上衣解了开来,露出了结实强悍的身躯。
朱芷清知道这少年已除去了上衣,想要闭眸不瞧,却又无法裹伤,心中挣扎犹豫了一阵,这才鼓起勇气张开双眼,入眸的便是一个少年男子健美的背肩,右肩一侧有一个伤口在缓缓的流着血。
朱芷清便如犯了天大的罪过一般,一颗心快要迸出了胸膛,两只纤手不住的颤抖着,将布条绕过龙霄的胸前,准备围上两圈,谁知她实在太娇小了,而龙霄的双肩又宽阔厚实,朱芷清的双手通过龙霄的胸口时便如紧紧搂住了他一般,两人肌肤相贴,都觉得全身如落入火山之口般滚热难当,龙霄生怕羞急了她,更是一动不动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好不容易,朱芷清在慌乱里将龙霄肩背的伤?好,一眼却瞥到龙霄的身上还有无数的伤痕,其形态大小各自不同,心中一惊,朱唇轻启道:“吴公子,你身上这些伤疤是怎么回事。”
龙霄身上的伤疤甚多,其中有些是在看守所里与人拼斗留下的,有些是在通过桃花瘴时自己刺下的,有些却是在山中帮助黑煞时与雄狮相搏时余下的,此时他听朱芷清来问,便淡淡一笑道:“浪迹江湖,谁没个伤疤什么的,早就不痛啦。”
朱芷清闻他说得轻松,却明白这少年定是经历过许多的磨难,莫名一酸,只觉又怜又惜,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龙霄此时已站起身穿好衣裳,微一运气,只觉内息已定,而左臂的麻木也解了开来,对行动的影响不大,他心中一直牵挂着魏建业与白云道长等陷在素心山庄的江湖中人,想要立即返回拼死救援,但又担心留下朱芷清一人,她难免再落魔掌,一时不由分说,蓦地又抱起了朱芷清,大步流星的向出来的城门奔去。
朱芷清此时已毫无惊慌之情,在这少年怀中听到耳旁风声呼啸,心中平和无比,这少年便如一棵高大茂密的树,给她这样柔弱的小草遮挡了所有的风雨,她深深的感到,只要和这少年在一起,天下间是没有人能给自己伤害的,这少年似乎就是上天赐给她的保护之神。
她想着想着脸上便又红了起来,幸亏龙霄只顾着赶路没有低头瞧她。
龙霄大步奔行着,想起一事,问道:“二公主,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给掳来素心山庄的?”
朱芷清听他问及此事,脸上也是一片茫然,道:“啊,原来这里叫素心山庄,我明明是睡在鸾凤宫里的,真是不知是如何到的这里。”
龙霄道:“二公主,刚才我听掳你的那人讲,似乎皇宫里还有他们很厉害的奸细,你回去后一定要当心了。”
朱芷清骇然心惊道:“什……什么,宫里还有坏人,这可糟糕啦,吴公子,你说该怎么办。”
龙霄并不熟悉宫中的情况,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便道:“会去将这些事给你父皇说说,每天要多找些人保护你才行。”
朱芷清越想越觉害怕,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离城门约还有一里来路,黑夜里泼剌剌的冲出一队骑兵,约在百人上下,人人披着黄金铠甲,在月夜里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