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弥漫着热气和炊烟,虽然有呛人,但香喷喷地;钢灶炉中燃烧着的枯树枝,在红通通地炉火中吱吱呀呀地燃烧着,灰白色的饮烟从黑锅底与钢灶的缝隙中缕缕升起;煮菜的嗞嗞声,伴着铁铲碰击铁锅发出碎响,腾起的热气夹带着香气,喷向用稻草绳裹着的两根细竹根做椽子的低矮房后,再从上而下弥漫开来。龙腾小说 Ltxsfb.com
我从敝开的两扇木门进入房间的时候母亲并没有转身看我,专事着她的炒菜。
弟弟人小,蹲在母亲的脚旁,把已经散放开的,还是小姐姐在家里时捡拾的,扎实的大致成长方形的,长约大人一肘的枯树枝柴禾往钢灶中放,见我进屋时,只回头看了我一眼就又去放他的柴禾了,小脸在炉灶门前,又烤又印的,看起来比关公的脸还红。
我坐到堂屋中间的小桌旁,拿出书本准备做作业时,看了看堆放在屋内大门东墙边的柴禾一眼,心里隐隐地感觉到烧完后我们哥俩可能得自个儿再去捡柴了——睹物思人,不知从何处出发的稍许忧愁,在浑身弥漫,小姐姐的身影也随之在记忆的深远处晃晃荡荡,她何时能回到我们的身边来哦?
“俊儿!信发了没有?”我在埋头做作业时听见母亲问我。
抬起头转过去看她,她并没有回过身来,也许她感觉到我回家了,也许她什么时候已回过头看到过我吧:
“发了!”说完又埋头开始赶做作业。
我用的课本是春华给的,他说他们三人可以一块用,就把他的课本在老街东头分手的时候从打过补丁的蓝布,但已经发灰的书包中拿出来给我了。接过他递给我的书本时,我看到他的手发乌,手背上有一道道皲裂的大大小小的口子——我知道那是冬天经常做事,接触冷水,没有防护,而留下的。心中的滋味怪怪地,但在怪怪的滋味中油然而生出对他的一种说不清是感激还是敬佩的情感来。
“中午到你学校去,不单是给你去送饭、调年级的。”母亲好像在自语。
我回头瞄瞄,看到母亲还是背对着我自个儿在炒菜,就又回过头做作业。。。。。。
我本不想要春华的书的,接书时有些迟疑,他却说我没有课本做不了作业,刚到他们班后,第一次家庭作业一定要做好,不然就什么什么的。。。。。。那样子和说话的口气活脱就象一个懂事的大孩子,也许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
“这几天我感觉总是忘事,心不在蔫地。”母亲还在自个儿说,断断续续地:
“在路上还提醒自己别忘记到学校问你发信没有,没有发我就返回的时候去发。。。。。。”
“返回到单位后才又记起来,你看我这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