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眼儿是多,但小孩子离不开母亲也很正常嘛!”舅母好象生怕两姐弟又吵将起来似地说道。
但舅舅却非得挑起事端:
“小孩子不懂事胡闹也罢,”说着手向母亲一扬,眼望着舅母:
“她也是受过教育,搞工作的人,却跟着小孩子一起胡说胡闹!”
“好,好,好!是我不懂事,我没有文化,我不懂科学,我几十年的工作白干了,受党的教育还不够行了吧!”母亲一口气说完,说到最后都有些没有声音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连喘几口气:
“白血病全世界都没有过关,要找到治愈的方法和药,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你看她这样子,”舅舅把向着母亲的头,又扭向舅母,好象不想理会母亲,可话明明是说给母亲听的:
“我们中国不是旧时代的中国了,外国人攻克不了的难关,我们也能攻克!”
“刻勉啊!”舅母眨巴一下眼睛:
“我看你也是气糊涂了,不懂得女人的心事:不是慧慧离不开你姐,而是你姐舍不下她。”
“是我舍不下她!”母亲冲着舅舅说,话语有些哽,微若沉头。
“是我们对慧慧不好?”舅母反倒有些紧张,看看舅舅,看看母亲,向母亲欠过身子:
“你是怕你走后,我们没有你照顾她照顾的周全?”
“不是的!”母亲顺势双手压握到舅母伸到她双腿前的手,一昂头,可话语有儿带涩:
“我就是有舍不得她。。。。。。”
“感情又代替不了治病!”舅舅生生硬硬地唬了一句。
里屋的闹钟,叮呤呤,叮呤呤,长鸣直叫的时候,我和弟弟都已经穿好衣裤,茫然地伸直着双腿座在加了几个凳子,镶得又宽又大的床上,听着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弟弟比我更加似懂非懂的话语,有一种因宽敞而舒适的感觉;舅母弹将起来,疾步跑回里屋的时候,里屋传来了威威从睡梦中醒来的唤喊声:
“妈!爸!”
“已经五钟了,你们抓紧梳洗,我把威威穿起来后,就可出发了。”里屋闹钟被嘎然而止,威威也不再叫喊后,传来了舅母不再顾虑吵醒儿子腔调的声音。
“有话好好说,慧慧留下治病,我们会照顾好她的!”紧接着的这句,让我都能听出来舅母是不和我们一块去了。
母亲站在床边“呃!”一声算作回答,表现出来的那神情好象是已把舅母所说的话题已置于脑后:
“快起来到小姐姐那里去!”那样子好急迫,一刻不容缓地准备起出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