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饭。”我对喂我吃的母亲说。母亲动作飞快,转身放罐头瓶后就奔厨房去了。
母亲一离开,舅妈就坐在母亲坐的位子上,轻声慢语地问我几岁了啊,平常和谁在一起玩,刚喂我吃的人是谁,小姐姐现在在那儿啊。。。。。。我觉得舅妈怪亲近的,这是舅妈第一次这么关心我,也是我头次觉得她可爱。她问一句,我答一句,可是一问到当天下午发生的事,我还是一句也答不上来了。这时母亲走进屋来,为我端来了一碗面条,舅妈站起身来让位,我才避免了答不上话的窘态。
“我看还好。”舅妈转向舅舅如释重负地吁口气说:
“没有医生担心的那么严重,他只是不记得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搞的,她坐下来,用筷子夹起面条,先吹吹,再用嘴巴试试温度,往我嘴边送,一幅慈母喂养奶娃娃的模样呢!在我的脑子中是没有母亲喂我饭吃的记忆的,不过很小时肯定有过的,但我没有记忆了,我鼓起劲儿,只觉得浑身一股带着痛疼的暖流猛的一窜,将汗都逼得渗了出来:
“让我自己吃!”这可能是一种介乎自尊、自强和勇气之中的情感流吧,身子和膀子都不得不听从其使唤了呢。
舅妈连忙去拿来一块布铺在我面前的被子上,母亲把碗筷递给我,我接过时和平日里差不多的感觉嘛。他们怎么对我另眼相待呢?面条真香,我大口地吃起来。。。。。
“俊儿好好的。”舅妈笑着对母亲说:
“你明天就可以到医院去照顾你的宝贝女儿了。”舅妈谈到小姐姐时,总爱用母亲的宝贝女儿来代替,说时间久了,也就成习惯了,什么时候都这么称呼。
“医院里的那个,得了那种病,已是快死的人了。家里的这个是可以好的,我得先照顾好能活着的。”母亲说着,眼圈红了。我真不该对母亲再制造痛苦,可我不是有意的啊!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有不讲良心吧:中国人根深蒂固重男轻女,谁知道母亲骨子里有没有这种思想呢?在男孩子生病需要照顾,女儿也生病需要照顾的时候她会选择照顾谁呢?哎,她的丈夫,我的那男人父亲呢???
“家里的,有我和刻勉照顾。你的宝贝女儿离开你可不行,还是去医院照顾她吧。”舅妈干笑几声:
“嗨嗨!我们还是分一个工吧。”舅妈劝母亲。舅妈对舅舅总是直呼其名,这也许是在谈情说爱时就养成的习惯。不象我们蒋场公社,叫什么孩他爸,孩他妈,老张老李的,或者就重重地喊一声“唉!”
这天母亲陪着我和弟弟睡觉,还和我睡一头呢!心中感觉非常地踏实啊!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当然是美梦一个啊,做的什么我是知道的,但这里没有必要告诉读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