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传来卫弘的声音道:“这位是巡查使大人,要提审杨云枫,前面带路!”
唐长峰闻言心下一惊,连忙松开手,瞪了一眼杨云枫,却见杨云枫一脸的狰狞,心下一凛,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杨云枫已经快步走到唐长峰身前,随即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唐长峰闷哼一声,杨云枫又立刻双手抓住唐长峰的两肩,迅速地用膝盖一下踢中唐长峰的档下,还没等唐长峰哼出身来,立刻按着唐长峰跪倒在地,唐长峰双峰捂着**,额头冷汗如雨,脸色惨白。
杨云枫这时才摇了摇头,即高声道:“唐公子,你如此逼我,岂不是让杨某说假话么,这种违背道义之事,杨某绝对做不出来!你给杨某下跪也无用,请来吧!”说着在唐长峰惊魂未定之时,立刻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还记得杨某刚才说的话么?那一巴掌的代价是很大的!如今你即便当真跪下求老子,只怕也晚了,洗干净**准备蹲牢吧,这个牢房其实挺适合的!”说完立刻帮唐长峰整理了一下衣领。
唐长峰如今的脸色铁青一般,怔怔地看着杨云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卫弘领着李适之来到了牢房口,心知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但是他没想到杨云枫竟敢如此对他,论阴险自己只怕不及他万一,暗道自己真是看走眼了。
卫弘脸色相当难看,他不想唐长峰还没搞定此事,刚才李适之要来提审杨云枫,他已经左推右推的挡了好一会了,不想刚进牢房,就听杨云枫说出那么一句话,这样岂不是说他卫弘纵容亲属进进牢房为所欲为么?
李适之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唐长峰后,这才看向杨云枫,道:“杨云枫?唔,听说你改名叫这个了?卫大人告你为祸乡里,扰乱民生之罪。你可有话要对本官说?”
李适之问完后,卫弘与唐长峰都盯着杨云枫看,心已经都提到了嗓子眼,唐长峰刚才嚣张的气焰完全消失了,如今额头已经满是冷汗,卫弘毕竟是在官场上混了这么久的,见情形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只是在心里暗暗对自己道:“看来唐家是保不住了!”
杨云枫这时看了一眼唐长峰与卫弘,这才对李适之拱手道:“钦差大人,杨某自然是有话要说的。不过只能对钦差大人您一个人讲!”
李适之闻言看了一眼卫弘后,这才笑道:“卫大人,既然如此,就请你与这位……”说着伸手指向唐长峰,道:“你们俩一起先避开一下如何?”
卫弘看了一样杨云枫,只见杨云枫正冲着他冷笑,心中一动,但是李适之既然如此说了他也无法回绝,只好拱手道:“是,下官告退!”说完领着唐长峰出了牢房,唐长峰临走时看着杨云枫,心中强压的怒火,若不是李适之在此,只怕瞬间就要爆发,但是自己的姨夫姑且怕李适之,他又如何敢放肆,只好愤愤地跟着卫弘而去。
李适之见卫弘与唐长峰走后,这才对杨云枫道:“此刻四下无人,杨公子可以说了吧!”
杨云枫轻咳了两声后,这才对李适之道:“其实不用杨某说什么,以大人之英明,相信早已经洞察一切,此事的来龙去脉,相信都已经在大人的掌握之中了!”
李适之也不否认,淡淡一笑,道:“杨公子果然是聪明人,难怪太白兄对你赞不绝口,而且本官来蒲州之后,就已经知道了公子在菜市口的作为,对于公子的那一套做生意的手法,也相当钦佩,相信即便是户部的那些主事老爷们,也不过如此,如果杨公子愿意,待蒲州的事了结了,本官可以向张宰辅举荐公子参加明年的春试,然后再向皇上举荐公子进户部,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杨云枫听李适之如此说,着实出了自己的预料,他怔怔地看着李适之良久,心中却在想,自己之前的身份不过是个市井混混,却能一举跻身于户部任职?天下哪里会有如此便宜之事?即便李适之当真有这个能耐,只怕他定然也不会只是爱才如此简单,这背后是否有什么潜在的,自己尚未察觉的事情?
李适之见杨云枫没有说话,连忙道:“莫非杨公子担心本官没有这个本事?”
杨云枫闻言立刻笑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杨某如何敢怀疑大人?不过杨某只是一介草民,连个功名都没有,如何能进入户部?”
李适之这时朝天拱手道:“当今圣上是千古明主,且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以公子如此人才,岂可埋没市井之中?自然要为朝廷效命,为君王分忧。如今张大人求贤如渴,既是李某恩师,又为李某忘年之交,到时候李某在宰辅大人面前举荐公子,岂不甚好?”
李适之虽然如此说,杨云枫依然心有余悸,姑且不说他此时根本无往宦海之心,即便有,只怕李适之此刻说的话也不能尽信,李白是他的至交好友,他既然有此能耐,为何不帮李白谋个出身?
李适之看着杨云枫,见杨云枫没有说话,大致已经猜到了杨云枫的心思,立刻道:“这个稍后再谈,到时候如果杨公子愿意,尽管来找本官,眼下要紧的还是此案,杨公子莫要小看了此案,虽然他只是蒲州菜市口的利益纠纷,其实已经牵扯到了朝廷的根本,相信杨公子也应该知道张九龄张宰辅与李林甫李知政事,一直都不对头,而卫弘则是李林甫的门生。来年春试如无意外,定是张大人主持,若是杨公子有意功名,成为张大人的门生绝非难事。”
杨云枫听李适之如此说,心中砰然一动,他听到了李林甫的名字,如果自己没有穿越附身,自己的这个躯壳,日后可是要与李林甫为了那个相位争个你死我活的,而这李林甫在历史上的名声,只怕也仅次于杨国忠了,而张九龄的名声一向很好,李适之如此说,只怕也是以为自己听过张九龄的贤名,加上他保举自己为张九龄的门生,一边说明他与自己背后有张九龄这个当朝宰相撑腰,一边又以张九龄门生来诱惑自己。
杨云枫千算万算,即便连自己在狱中被卫唐两家害死,或者终年不得再见天日都想过,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蒲州的一件利益纠纷,竟然如李适之说的那般,已经牵扯到了当朝的一二品大员了,如此看来,这李适之这次定然会搬倒卫弘,而自己不过是他们政治斗争中的一个筹码,一个棋子罢了。
杨云枫暗道,如果这么一算的话,自己与李适之,甚至是与张九龄应该都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如果自己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给李适之,自然自己以后高官厚禄。退一步说,即便自己不愿意出仕,在地方上提及自己是当朝宰相的门生,只怕也是威风八面的,但是杨云枫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攀权附势之徒,这一倒也罢了,他最不能容忍的是沦落为别人斗争的棋子。
想到这里,杨云枫笑道:“如果大人已经把握了卫弘的犯罪证据,只怕抓捕就是了,到时候如果需要杨某作证,杨某自然知无不言,不过春试的事还是算了,杨某不学无术,胸无墨,如果参考,自己贻笑大方也就罢了,只怕辱没了张宰辅的名声。”
李适之见杨云枫如此说,脸色的笑意渐渐地消失,这才淡淡地对杨云枫道:“既然杨公子之一如此,本官也不能勉强,杨公子若是改变主意,再找本官不迟,但是此案毕竟涉及公子自身,你也的确将蒲州的菜倒入了黄河,造成了蒲州动乱,只怕你要洗脱这个罪名也不易啊!”
杨云枫听李适之如此说,知道他是以此来要挟自己,只是淡淡一笑道:“这一大人尽管放心,触犯律法之事,杨某绝对不会做,虽然杨某将大部分的菜倒入了黄河,但这也是权宜之计,不过是给唐家与卫弘看的,杨某在别处依然囤积了不少,地可以告诉大人!”
李适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杨云枫沉吟了半晌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拂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