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罗头,后者呼出一口长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电话交给计罗,“范先生,上面很快会和您联系的。”见到计罗再次头并把手机收好,丁振昆大为高兴,却还是板起脸故作严肃地说:“范先生,这里的一切事务已经安排好,您不必担心。”然后他转向石元弥生和刘健,“抱歉,两位,刚才失礼了,我有事,马上就走,拜拜。”
石元弥生尽管有些儿好奇,却没什么心情追问计罗,她满脑子都是刚才老人看照片时的情形,“看样子,他一定知道妈妈的事,大神保佑,千万别出事。”
刘健倒是想问,几次想开口,都被计罗那张目无表情的脸给唬住,再一联想起刚才这个男人力举吉普的场景,他知道,有些事还是别问的好。
急救中心里的几个护士也是一脸好奇,这个能让丁振昆这种握有权柄的人都笑脸相迎的男子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过他们自问比不上貌若仙子的石元弥生,当然也就没那种过去搭讪的勇气。
怀着不同心情的人等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刚才那个医生从里面出来,石元弥生忙迎上去问:“怎么样,医生,老人家没事吧。”
男医生估计是在手术中压力太大的缘故,大冷的天,却满脸都是汗水,他问总台的护士要过块手巾胡乱擦了擦,开口道:“病人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只是年纪太大,身体比较虚弱,抵抗力不足,免疫力减退现象也比较严重,所以目前还处于昏迷之中,具体的情况要看他能不能撑过今晚。”言下之意就是万一过不了今晚,就没希望了。说完他递给石元弥生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小姐,这是刚才病人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不知道是不是您的东西,我们拿下来的时候弄破了边角,如果是您的请包涵。”
女孩连忙道了声谢谢,接过来,小心地板平整,然后放进包里,然后对刘健说:“司机先生,真不好意思,今天麻烦您了,不早了,您请回吧。”说着掏出包就要给刘健钱,后者忙推拒道:“小姐,我来这可不是为了钱。”
你来我往下,刘健坚决不收,石元弥生没办法,只好把钱收起来,拉拉计罗,“范承,晚上陪我一起等吗。”
计罗摇摇头,“我答应过淼淼晚上得回去。”他看看腕表,“快八了,弥生小姐,你也一起回去吧,她没有看到你的话会担心的。”
“淼淼,哼。”石元弥生暗地里骂了句,脸上却不动声色,靠近计罗,在他耳边小声说:“这和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有关系。”
这一下果然正中计罗的要害,男人立即改口,“那我留下和你一起等,不过我得先给淼淼打个电话,要不她会不高兴的。”说着他拿出电话打给柳淡淼,对方却没有开机,男人楞了楞,又给酒店总台打了电话,得到的结果是订下的四个房间全部都没有人。
“抱歉,弥生小姐。”放下电话的男子在原地转了小半分钟,“我必须回酒店看看,这样,等等我再赶过来。”
石元弥生面色微变,刚想再劝几句,旁边的刘健插口了:“既然这位先生放心不下,还是先回去看看,左右着我也没事,送佛送到西,我就陪这位小姐在这里等,直到你回来为止。
女孩一怔,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了肚子,淡淡地说:“那好吧,你先走,找到你的淼淼再回来。”
很快,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到了八半,没有病人,手头也没什么紧要的工作,护士们又开始有说有笑,坐在长凳上的刘健看见眉头越来越紧的石元弥生,安慰道:“小姐,放心吧,老人家一定没事的。”
一言不发的女孩冲他笑笑,低声道:“希望是这样,对了,司机先生,您不打个电话和家里说说吗。”
“不用不用,我一般都要半夜才下工,现在打过去,恐怕家里人更会担心,反正也没事,我们聊聊,打发时间。”
“好啊,司机先生,我知道您是好意,只是我现在好乱,心里好乱。”
豁达的中年人笑道:“不要老叫我司机先生,我姓刘,你叫我刘健或者刘大叔都可以。
“刚才多亏您帮忙,司机先生,要不我和范承都没这方面的经验。我这还是第一次到中国。”
刘健大讶:“第一次来中国,那为什么你的汉语这么好,而且你看起来也像是个中国人,对了,刚才那个男的,也就是范承叫你‘弥生小姐’,没猜错的话,这是日本名吧。”
望着中年男子憨厚的脸,石元弥生有不太自然,低头想了会,才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所以我才到中国来。”显然,热心的刘健让她颇为感动,否则,这些话是不可能跟一个见面没多久的陌生人提的。
刘健也意识到了这,知道女孩心里不大痛快,忙换了个话题,“刚才那张照片上是你吗?”说完他就发现这句话更不合适现在的气氛,正在那后悔着,石元弥生已然接上话头,“她是我妈妈,那个小孩才是我。”
刘健愕然,知道他的话又触动了女孩不太愉快的回忆,再次转换话题,“弥生小姐,既然你是第一次来中国,不知道你对中国的印象怎么样。”
“印象,说不太出来,不过刚才的事让我心里不太舒服,幸好,这里也有好人,比如司机先生您。”
刘健脸红了,刚想谦让几句,急救中心的灯光突然灭了,接着是各种器物的碰撞声,各色人等发出的嘈杂声,看来,很多人不适应光明到黑暗的瞬间切换。
大医院一般都有后备电源,尤其是急救中心这种重地,停电更是不太应该,黑暗中石元弥生越加警觉,先保护自己的皮包,然后倒退着回到墙角,在几个护士的惊叫声里,一个极细的女音在她耳边响起:“别误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父母的事,就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