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换。”
玲珑姐妹跑到窗边小声争论起来,她们以为我听不到,其实我早练成了“六识神通”,夸张说,就算是一只蚊子从我身边飞过,我都听出它是公还是母。姐姐说我们不能坏了春水剑派的规矩,妹妹说规矩也是人定的,再说三师姑和二师姐死了,派中的好手一下子去了两个,年底的武林茶话会春水剑派怕是从十大门派中除名了,这个王动武功那么好,可以帮我们很多忙,娘那里有我着。
最后还是妹妹占了上风,“王师弟…”玉珑含着笑刚想说什么,我忙打断她:“是师兄,怎么说我也大你们好几岁。”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玉玲珑姐妹,虽说粗布衣衫遮不住明艳的容颜,可也说明春水剑派手头拮据得很,想来贺礼也不会很重。
“萧潇,等会儿你上街替我买份贺礼,附上春水剑派的拜贴,顺便带我师妹上街逛逛。”
玉珑的话到底没说出来,因为我提着杨威已经快步下楼了。在把他送到官府之前,我先给他过了过堂。在我的大擒拿手下,他什么都招了。
春水剑派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说它不大,是因为它门下的弟子不多,好像只有十几二十个;说它不小,是因为它每代都有出色的弟子,像现任掌门“玉女神剑”玉夫人就是江湖名人录中排名十三的一流高手,门下弟子的武功也颇为不俗,在江湖上占有重要的位置。此番杨威和另一个着名淫贼“花蝴蝶”花想容对付的目标本是玲珑姐妹,可是线人搞错了情报,花不溜丢的大姑娘变成了半老徐娘,一气之下便先奸后杀,之后两个人分了手,不成想自己被玲珑姐妹盯上,又碰到了我这个煞星。而齐盟主则是大江盟的盟主“天王老子”齐放,大江盟最近几年一统江南武林,齐放也风光得很,过几日是他的五十大寿,各门派都派出重要干部前来杭州大江盟的总舵替他贺寿。
我废了他的武功,把他送到了杭州府衙。听说这个人犯竟就是“蛇郎君”杨威,一干捕快顿时围了过来。杭州府通判李之扬正为这桩命案犯愁,一听人犯到案了,忙迎出来。
“扬州王动?可是今年南京乡试的解元公?”李之扬好奇的望着我。
不行吗?我知道师父让我参加乡试的目的,他知道我打小时候就想成为一个举人,参加乡试,一来完成我的心愿,二来证明无论是文是武,他对我实施的那套独特的教育方法都是成功的,可惜他老人家没能看到。不过解元就有用吗?它饿了不能当饭吃,渴了不能当茶喝,又不能让师父活过来;还是做淫贼比较有前途,至少能弄个三宫六院的风流快活。
贤弟允文允武,他日必成大器。自古江浙出才子,应天府解元会试未能高中的大明以来只有一个唐寅,他似乎还是被人陷害的,李之扬有心结纳,言语十分客气。
我和李之扬在府衙附近的一个小酒馆把酒言欢。我说:“杨威乃江湖中人,说不准有没有同党,为免夜长梦多,取了口供,早早处决为妙。”
李之扬不知道我是怕别人从杨威嘴里知道我武功的深浅,头道:“我正有此意。”听我说要去大江盟给齐放贺寿,一皱眉头:“兄弟,那些人更是一夥亡命之徒,你的功名不在那里。”
“我知道,大哥,只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要增长些见识。”
“说得也是,大哥给你办个捕头的腰牌,行事也方便。”
“多谢大哥!”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当上捕头的淫贼,但我想,我连解元淫贼都不是第一个──远的不说,前些年就有一个叫唐寅的淫贼中了解元,我想当第一个捕头淫贼的希望恐怕也很渺茫。不过小小的腰牌却让我有了“一朝权在手”的良好感觉,在完成师父的心愿后,我是不是该去参加会试,博取更大的功名呢?
萧潇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贴身女奴,等我回到悦来客栈那套上房,玲珑姐妹已经换了一身鹅黄的绸缎衣裳,果然人要衣装,姐妹俩看起来亮丽了许多,站在萧潇身旁也不会有乌鸦与凤凰的感觉了。
在悦来客栈的后花园,玲珑姐妹开始给我讲春水剑法。春水剑法其实是套好剑法,也是适合女人用的剑法,只是以玲珑姐妹的功力根本无法发挥它的真正实力,或许她们的母亲玉夫人才能够达到“春山为骨水为肌”的境界吧!
在玲师妹,珑师妹使出“小楼一夜听春雨”这招的时候,你应该配合她使出“昨夜西风碉碧树”,但要慢一步,因为对方为了闪躲“小楼一夜听春雨”,必然要向左移动,有了时间差,他就正好碰上你的“昨夜西风碉碧树”;如果他还能避开的话,珑师妹接着一招“云破月来花弄影”,他不死也残了。当然,如果对方要硬扛“小楼一夜听春雨”,玲师妹的“昨夜西风碉碧树”也会让他顾此失彼,珑师妹再使“迢迢不断如春水”就有七分把握伤了对手。不过,如果人家一招就破了“小楼一夜听春雨”,我看你们姐妹乾脆投降算了,因为实力相差实在太悬殊了。
我做完示范,萧潇搬了把椅子让我坐下,我好整以暇的指着玲珑姐妹练春水剑法,萧潇站在我身后替我轻摇罗扇。可能是体会出剑法中一些精要,玲珑姐妹欣喜之中又满脸的迷惑:“是呀,春水剑法这样使出来,威力大了许多,剑式连绵不绝,颇有春水缠绵之意,娘以前怎么不这么教我们呢?”
“师兄,你以前见过春水剑法吗?”
“没有,我只看见过春雨。”
“师兄,你师父是哪位高人?”
“他不高,才五尺三寸。”
“师兄,你使刀吧,齐盟主就使刀——关王刀,他是当今武林用刀的第一高手,你是不是想去见识一下?”
“不是,我才不会惹那麻烦,再说我最擅长的并不是刀,而是枪。”
“枪,我怎么没看到你带着枪?”
“我带着呢,就在我身上,只是你看不着。”
“讨厌啦,死师兄,这么下流的话你也讲?!”
女人是种奇怪的动物,她若是喜欢一个人,就是讲一万句下流话,她也只会嘴上说说而已,没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反之,你说错了一句话,可能就要了你的命。
别人想让我讲我还不讲呢,我只说了一句话,玲珑姐妹的脸上的那层薄怒就顿时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