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中各处产业巡视后,郑春回到了家,见眉舟坐着生闷气,关切地问:“怎么?是家中下人不听话,还是福来淘气,夫君不用顾忌什么,狠狠管教就是。”
眉舟扬起手中的信,想要说什么,见房里有侍儿,又咽了回去。郑春挥手打发众人出去,才接过眉舟的信,匆匆看过,皱眉道:“小姐怎么走了,这边的账目还没看过!”
“是,走了三天了!隔了这么好几年,才见上一面,说好要过来吃我煮的菜,怎么能不算数?这下,又不知何时才能得见!”眉舟红着眼睛,很是伤心。
前几日,孔织曾在深夜“造访”过郑宅,见了郑春,方知道眉舟已经嫁了过来,很是为两人高兴。郑春这里有孔织的投资,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她当然要先看看这里的情况。听郑春提到这几年一直按照她过去交代的给姜嬛账目上汇银钱,孔织很是满意,这样的话姜嬛也省了不少力。
郑春又提到前几年酿的胭脂酒、碧粳酒和粉糯酒,这两年很是赚了一把银钱。原来,当年郑春来扬州前,曾在那南川与孔织商议重经营什么生意。孔织想着当年上等米市场混乱,定有不少人打第二年的主意。那时的商人做生意就是倒买倒卖,根本没有学过系统理论,更不知道供求关系什么的。若来年上等米种植多了,那价格自然就要降下来。因此,孔织就建议她,来年胭脂米、碧粳米价格低的话,就大量囤积,用来酿酒。这样,等第三年米价正常时,这些上等米酿造的美酒正好可以卖个好价钱。
还真让孔织料着,经过庆元十五年秋米市的动荡后,还真有不少人打起上等米的主意,到各个产地订购青苗的商人不是一个两个。结果,庆元十六年胭脂、碧粳、粉糯三种米种植是平常年份的十几倍。新米一上市,价格暴跌,几乎与寻常白米差不多的价钱。郑春虽跟着孔织不长时间,却学会了她的大手笔,拿出一百五十万两囤积了数十粮仓的米,在偏僻地段盖了酒坊,数百工人,轮流休息,日夜不停,用了大半年时间才将这些米都酿成了酒。酒糟用来养猪,竟弄了个地方最大的养殖场,这是郑春之前没有想到的。
庆元十七年秋,胭脂、碧粳、粉糯三种米的价格有所回升,但受上年存货影响,价格还不是很高,比寻常白米贵上一倍而已。郑春没有着急售酒,将主要精力放在客栈酒楼这块,倒也经营得有模有样。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压了大部分本金,仍能够每年给姜嬛账面上打四十万两银子的原因。
庆元十八年秋,由于各种上等米总产量恢复到孔织“买青”之前的数量,市场价格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是寻常白米的三、五倍。郑春开始拿出部分美酒,在自家客栈酒楼出售,价格是普通米酒的十来倍,仍是供不应求。郑氏美酒的名声迅速传扬开来,就连京城那边的酒商都赶过来要货。郑春为了控制价格,每个月定量出货,省得酒商们彼此低价竞争,影响市场。卖了一年多,酒水才销售了三分之一,可是就已经收回当年的本钱。
脑子里闪过这几年创业的画面后,郑春见眉舟还闷闷不乐的,走上前去,低声问道:“夫君,咱们搬回南川可好?”
眉舟有些不解:“夫人的生意都在这边,为什么想着搬回去?”
“小姐总要回京继承文宣公爵位的,咱们搬回南川,往来京城也方便些!”郑春答道。
眉舟望着郑春,满脸感激,没有多说什么,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这就是小姐说的傻人有傻福吗?想到当年神来居的日子,除了想念鸥舟外,眉舟忍不住再次担心起生死未卜的非舟与雅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