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自己的马车后,孔竹与孔织姨侄两个都不由自主地长舒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笑出声来。在性格方面,这两人更像是母女,都是有些懒散,最不耐烦那些繁琐的礼仪规矩。不管她们心里对宫里那位是否有敬意,但是该受的臣子规矩还是要有的。这种低眉顺眼等着坐上之人下令的行为,实在是让两人费心劳神。
想着不过是头一遭,以后此类的事还要在所难免,孔竹与孔织不由又是异口同声地叹息。
回府途中,枯坐无聊,孔竹想起侄女与二皇子的亲事,笑道:“眼下就要准备纳采,幸好咱们府里不是头一回迎娶皇子,有郡君的先例在那里放着,咱们只要按规矩准备就行。只是按理还需要一位大媒,回去与老太君商量下,看是不是请东平侯夫人出面。府里气氛yīn郁许久,有喜事冲冲也是好的!”
孔织只是笑,算起来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结婚。虽然这里的婚俗有些古怪,不能够说自己是要嫁人,但也是要告别单身,开始婚姻生活。她心里是喜欢小孩子的,也曾憧憬着自己将来会生一个最可爱的宝宝。想到生孩子,她有些寒,虽然不用她来经受十月之苦这很是让人庆幸,但是想着男人大腹便便的样子,她还是不能够习惯。
承公主那边,姜嬛与崔鸳兴致勃勃张罗着选吉日安排孔织袭爵,大管家孔继带人来回话,文宣公府那边派人过来,说是老太君请公主过府。
姜嬛眉头微皱,自己从那边回来还不到一个时辰,离开时还没有什么事,老太君怎么会突然派人来请?想着,看了来人一眼,问:“老太君何事唤我,你可知?”
那人恭敬地答道:“小人在前院当值,并不知内宅之事,只是来之前,见府里的孙大夫被郡主传到内院给任三爷诊病。”
姜嬛了头,吩咐孔继准备马匹。崔鸳瞪了姜嬛一眼,对孔继道:“不要准备马,还是马车妥当些。”又回头对姜嬛道:“才答应了我与夫子什么,说好不许在轻车简从、鱼龙白服的,夫子才一不在,你又如此!前两日我在西山大营Cāo练,还没来得及给老太君问安,今日随你一起过去。你那公主规格的车架,也让鸳沾沾光。”
说话间,车架已经准备妥当,姜嬛与崔鸳出府,往文宣公府这边赶来。
文宣公府,椿成院,松鹤堂。
老太君虽没听到孙大夫后来所说之话,但活到七十九岁,见惯了生死离别,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就算朝廷封赏诰命的旨意没下,但是作为孔织与孔绫姊妹的生父,任氏在孔家也不能再当寻常侧侍来对待。任氏不比老太君,今年还不到三十五岁,谁能够想到他的身子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为防日后仓促,有些事情眼下就要开始准备。
除了准备任氏的身后事,老太君还对康和郡君说到孔织的婚事。虽说按照规矩,生父是侧侍的,守孝一年足以,并不比像对嫡父那样守孝三年。但是若能够提前Cāo办冲喜,说不定任氏的病情还能够好些。
正说着,侍儿来报,四夫人与三小姐、公主、东平侯府表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