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绣从学堂回来后,带着特意从槐市买来的吃食,过来陪仍“卧病在床”的三妹说话。或许是昨夜折腾得没有睡好的缘故,孔织的脸色非常黯淡,不用涂豆粉,就显得有些病态。孔绣见妹妹精神头不如昨日,有些不放心,是否吃药什么的问了一大堆。
因为还要去见老太君,孔绣在神来君并没有待太久,再次嘱咐了孔织几句后离开。
孔织松了口气,她因任氏的事已经内疚得不行,见了孔绣这个模样更是无语。实在是撑不下去了,看来,得找孔莲好好谈谈,若是不行也只好准备“病愈”。想到这里,她派雅舟去前院传话,请母亲回府后来她的院子一趟,还是问清楚地好,再说任氏爹爹的病也不能够再耽搁。
孔府门口,孔莲面色如水地从轿子里出来,脑子中乱成一片。刚才,庆元帝在御书房说了很多,关键只有一,就是要让孔莲找出个合理理由安排孔绣归宗。什么膝下单薄,什么思念爱女,都是鬼话,只不过想推出个靶子,转移梁家视线而已。
见识了庆元帝在一番做作,孔莲有些心惊,对亲生女儿都能够狠毒至此,看来以前对六公主的所谓宠爱也是利用罢了。孔家,终要陷进夺嫡的泥潭了。
庆元帝说什么合韩孔两家之力,立孔绣为太女,那韩慧卿名下的三公主又至于何地呢?
仿佛害怕孔莲不肯尽力一般,庆元帝还许诺立楚氏所出嫡子(即贤君养育在宫中的四皇子)为太女君。皇帝已经不追究自己的欺君之醉,孔莲还有什么立场讲条件,当然是唯唯称诺。
听到下人禀报,说三女织请自己回府后过去,孔莲没有换官服,就独自去了神来居。虽然三女儿年纪不大,但是在其身边却能够静下心来,毕竟是母女连心,如今能够为她分忧的也只有这个女儿了。
神来居,孔织已经从床上起来,即使再懒散,整日躺着也腻歪了。她穿着中衣,坐在桌子边,与鸥舟研究起任氏的病情来,即便不能根治,也要想个法子调理才行。刚才两人已经整理了一些补品,叫眉舟送过去。
孔莲进院子时,雅舟在外面看到,恭敬地请安问礼,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孔织在屋子里听见,从里屋出来,看了孔莲一眼,并没有像过去那样请安问礼。孔莲没有想太多,自己在厅上主位坐下。鸥舟弯腰行了礼,雅舟送上茶来。孔莲挥了挥手,命两人回避。
孔织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很是平静地看着孔莲,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却不知道从那里开始提起。
最终,还是孔莲先开口:“孔家将有大祸!”声音很低沉,表情很凝重。
孔织看着孔莲,并不因她的话而担忧,不管怎么样,孔家还有隐宗的实力,就算遇到什么挫折,诸人性命之忧还是没有的,其他权势富贵又何必在意。
孔莲见女儿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又赞几分,如此成熟稳重,确实担当得起护卫家族的重任。她从十五年前庆元帝即位讲起,谈到了孔绣的身世问题。
孔织说不出来的感觉,毕竟早就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对这类宫廷秘闻并不算陌生,只是没想到如今故事中的主角换成了身边熟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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