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开电话,对着空中深吸了一口气。我说不出话来,我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会之后,我才把电话重新放回耳边。这时候,我又听到楼兰雪说道:“阿齐,求你了,告诉我,这是不是就是爱情地感觉?我从来没有恋爱过,我从来没有去爱过一个人,而我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去爱谁了。我求求你,你告诉我,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爱情的感觉。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
电话里楼兰雪的声音哽咽起来,连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即使是隔着缥缈的电波,我也可以感觉到她此时脸上的湿润。
“阿雪……”当我好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楼兰雪又突然猛地收住哭泣声。她吞了一口唾液,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道:“阿齐,不要说话,你是我地朋友里最特别的,要变得跟别人一样俗套。”
我只能硬生生地把我的话憋住,继续听楼兰雪地话。楼兰雪一连吞了好几口唾液之后,笑了笑,“对起,我刚才突然有难过。我听人家说结婚会有婚前恐惧症,没想到订婚也会有婚前恐惧症,是不是很搞笑?”
楼兰雪说着,一连笑了好几声,而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订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就算是在摄影棚,也一定要来,知道吗?我真的是把你当好朋友的。”
“我知道。”我说。
“而且,你即是大才子,又快要是大明星,有你出席,我会很有面子的。”楼兰雪说着,又笑了笑,“我想好了,我的订婚那天,要把通海所有的大饭店全部包下来,还要在报纸上打广告,让全市那天不用上班的人都来吃,这样是不是很好玩?”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而楼兰雪继续自言自语,“一定很好玩,一定会花很多钱,到时候谭亭山一定脸都白了,哈哈哈哈。”
又过了一会,楼兰雪又突然问我一个奇怪地问题,“阿齐,你跟多少个女人上过床?”
我不知道为什么楼兰雪突然这么问,不过我还是如实答道:“两三个吧。”
“两三个而已,这么少嘛?我还以为你起码上过十几二十个呢,原来这么少啊?不过。你现在确实还年轻。”楼兰雪说着,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又问道,“那你一共上过几次床?”
我无法理解楼兰雪在这时候问这些干什么。只能答道:“不记得了,没有特别去算过。”
“这样啊,那一定是很多次了,如果次数少的话,就会记得住了。”楼兰雪又想了一会,然后说道,“既然做了这么多次,那你一定经验很丰富了。不过,你有没有跟处女做过?”
“没有。”我说。
“啊?你为什么不跟处女做呢?”楼兰雪有些沮丧地说道,“难道你都不认识处女地吗?”
“不是我不喜欢。只是没有碰到而已。”我说道。
“也对,现在处女很难找的。那我问你。如果你有一天碰到一个处女,那你觉得以你的技巧,你可以让她不痛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试过。”
“你估计一下嘛,这种事情凭经验应该也可以估计的吧?”
我彻底被楼兰雪搞昏头了,我于是随口说道:“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太好了。”楼兰雪很开心地笑了笑,“那好吧。就这么决定了,你先到酒店去开个房间吧。然后发短信把酒店和房号给我,我等一下去找你。”
“你干嘛?”我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是跟你做爱啊。”楼兰雪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事先说好,你等下一定要温柔一,不然我会痛地。还有必须戴避孕套,最好再去买一润滑油。我会带一瓶酒去,我要喝酒才行。不然我一定会痛的。啊,还有,色情光碟你这里一定有吧?也记得带去。不过酒店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影碟机。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把张盛的笔记本带去吧。”
“阿……雪!”我皱着眉头,冲着电话大声嚷了起来。楼兰雪反吼我,“你干嘛那么凶?怕我技巧不好吗?我虽然没有做过,但是色情光碟我还是看过一,大概的姿势我还是知道的。所以你放心,等一下不会让你太失望就是了。”
“你别发神经了好好?”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才发神经,既然早晚都要嫁给谭亭山,我宁愿现在便宜你。”楼兰雪说着,顿了顿,然后又用郑重的腔调强调道,“阿齐,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虽然我现在还不爱你,但是我愿意跟你做。因为最起码跟你做不会让我觉得恶心,你今晚一定是好好对我。”
“阿雪,算是我求求你了,你正常一好不好,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天无绝人之路,这件事情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你相信我。”
“不用想办法了,我已经想通了。结婚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谭家有钱有势,谭亭山又那么喜欢我。我要是真嫁过去肯定是
享不尽的福,到时候我什么也不用做,躺着都可以锦衣玉食,任谁见了我都要对我恭恭敬敬,到时候我大把闲暇时间,天天开party,天天做舞会皇后,不是很好吗?”
“但是,你爱谭亭山吗?”
“阿齐,你不要那么俗气好不好?爱不爱的有什么意义?从前的夫妇结婚全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也有很胸幸福的例子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谭亭山家世好,人品也不好,样子也不难看,相处个几十年,总是会有感情的。”
“你不要说那么多,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意跟谭亭山在一起过一辈子吗?”我说着,叹了口气,“不是三五天的小假期
,也不是三五周的长假,而是一辈子,一不小心就是六十年,日夜相对两万多个日子,五百万个小时,阿雪,你真可以做得到吗?”
楼兰雪没有再说话,她第一次沉默了。
“其实人生就像一场舞会,人生的伴侣就像你的舞鞋,而与普通舞会唯一不同的是,这场舞会永远不会停止,而舞鞋一旦穿上去,就不是那么容易脱下来了。阿雪,你真的觉得穿着谭亭山这双舞鞋跳完你人生的下半场么?”
“我不愿意。”楼兰雪的声音仿佛寒冰初化一般冰冷,而紧随着的却是狂风暴雨一样激烈。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这三个我不愿意,楼兰雪是尖叫出来的,极为刺耳,但是我没有把电话移开,而是将电话紧紧的贴在耳边,三声声嘶力竭的叫声之后,楼兰雪仿佛耗尽全身力气的蝴蝶一笛膜,声音软弱无力,“如果我愿意,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谭亭山的父亲身份太高了,我根本没有力量对抗。就连我的亲生父亲也不站在克这边,我不愿意……我不甘心……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啊?阿齐,你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
这是我认识楼兰雪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楼兰雪说出这么软弱无力的话,她的话让我终于忍不住一起流下眼泪,良久以后,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用怕,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楼兰雪淡淡地问道。
“我现在什么也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的是,我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阿雪,你相不相信我?”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之后,响起一个轻轻的声音,“阿齐,我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