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下回到家,你跟我排排戏吧,我突然觉得有演戏的冲动。”
切,什么跟什么嘛,搞得我乱冲动一把的。
“好啊,没问题。”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失望。
没有多久,车子到了韩蓉所住的别墅。把门一推开门,淑芬果然不在家。韩蓉把帽子扔下,走到楼上,拿了一本剧本下来,递给我,“今天我们从第三十六页,排到三十八页。”
说完,她就在楼上拿了一套衣服,然后转身进洗浴间去了。
“三更半夜的,拍什么戏嘛?三十六到三十八页,是哪段啊?”等到她进了洗浴间,我一边不耐烦地小声嘟囔着,一边把剧本翻开来,“大雨,容悦出现在巷口,小展突然出现,容悦:你究竟想跟踪我们到什么时候?小展:今晚之后,就不会再跟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没什么,但是越看这个剧本,我越是……
三十六到三十八页,不就是传说中的那场小展强奸戏,以及男主角旧梦跟容悦的那场激情戏吗?这个……那个……这两场戏我哪里还用背什么台词,我私下准备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回,而且这个剧本里有关于这两段戏的许多台词,还是我亲自帮胡南改的,我早就烂熟于胸了。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排这种戏,难道……
呓,剧本怎么突然湿了?啊,不好意思,是我的口水。
人家都说等死的感觉最难受,我从前赞同这说法,但是现在我一也不赞成。因为等女人洗澡的感觉实在是……实在是比等死要难受多了。洗浴间里的水声一直在沙沙沙的响着,而可怜的我,纯情小郎君楚天齐却备受煎熬的在沙发上翻来滚去,脑子里只想着一个问题,“她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是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不知道到底被煎熬了多久,反正当我感到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洗浴间里的沙沙声依然没有停止,而韩蓉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我们可以开始排戏了,把外面的灯关掉。”
她这话刚说完,洗浴间里的灯暗了下来,这下,我眼睛一亮,心想,这下是八九不离十了,这调调我喜欢。于是赶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窜到开关处,把别墅里所有的灯都关掉。然后再咕咚咕咚咕咚,把嘴巴里不断地喷涌而出的口水给吞了回去。但是不管我怎么吞,我嘴巴里的口水还是越来越多,仿佛随时都要流出来。而且我的脸也胀得通红,浑身发热,整个身子轻轻地颤抖着。
我不管了,死就死吧——
我不归一切的一下子用力推开门,结果迎面就听到韩蓉来了一句,“你究竟想跟踪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再看了看头,原来还亮着一盏微亮的灯,使整个洗浴间很有巷子里那种昏暗的感觉。而喷头依然在高处洒着水,这是模仿下雨的感觉。最重要的是,站在我面前的韩蓉并不是我预想中的玉体横成或者披着一件性感的浴袍若隐若现,而是一身整齐的黑色套装,就连头发也被梳得笔直。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脸上是严肃冰冷的表情。
这装扮,这表情,这背景……我靠,还真是排戏啊?
虽然我的心中犹如寒冬腊月里被人迎头浇了一通冰水一样,感觉巴凉巴凉地,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幕我都在安扬这个表演大师的辅导下准备了好几十回了。所以到了这地步,也能勉强收拾起心情,跟她真的排起戏来,我将弯着的腰站直,两只眼睛放射出狂热到有些病态的眼神,“今晚之后,就不会再跟了。”
我说着,一步步缓缓朝着韩蓉走去,韩蓉不闪不避,也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她依然是那样的严肃,冰冷,“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够得到他吗?他之所以没有办法爱你,决不是因为他爱上了我,而是因为他不爱你。”
韩蓉说话间,我已经窜到她的身边,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将她推到浴缸边,喷头喷洒的水同时洒在我们俩的身上。在这个时候,我是真有进入角色了,我一把将韩蓉提起,压在浴缸边的墙上,在雨水中,我的面部肌肉无规律地抽动着,显示出扭曲的表情,“我从没有想过要杀谁,我只是要摧毁——”
韩蓉又笑了起来,不过不再是起先那种冰冷的笑,而是充满了蔑视和不屑的笑,“除了你自己,你还能摧毁谁?”
我不再跟韩蓉说话,我只是用力地一把将韩蓉上身的黑色套装扯开,丢在地上,在我撕扯的过程中,她里面白色的衬衫也被撕开,黑色的丝织胸罩显露出来。我狰狞地对她笑着,“我能吗?”
“你不能,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嘶吼了一声,整个人像个野兽一样,将她翻过身,按在了墙上,然后伸手揪着她的后衣领,使劲全力一扯,随着一声声扣子被崩断的声音,整个白色的衬衫都被扯了下来,再然后被扯断的,就是她黑色的丝织胸罩,短短的十几秒钟,她的上身便已经一丝不挂了。
这时候,我急促地呼吸着,凑到她的耳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是不是什么也做不了?是不是?”
韩蓉没有说话,她只是愤怒而又冰冷地望着我,我怒不可遏,我伸手插在她的黑色裤裙边,用力往下一扯,黑色裤群便分崩离析,韩蓉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白色的内裤和淡黑色的尼袜。在这个时候,韩蓉的脸上冰冷的表情消失了,“你觉得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写满同情与怜悯,然而比这更多的,是恐惧和哀婉。在这一刻,她才第一次显露出她的本性,无论表面多么坚强和冷漠,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当别人真的要切实地侵犯她的身体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流露出害怕和惊慌的神情。
如果说,在此之前,因为数十场预演所积累的经验和激情,而使我能够几乎忘我的投入到这场表演的话。那么到这个时候,当我看到韩蓉的这个眼神,我便猛地一下从戏中跳脱出来。我闭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抱歉地脱下上衣,盖在韩蓉身上,摇着头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演下去了……”
韩蓉笑着看着我,然后转过身抚摸着我的脸,安慰道:“是不是觉得没有办法投入下去?”
我头,“我觉得我还是很难进入小展的那种心理状态,尤其是面对你的时候。”
“我知道你为什么演不下去。”韩蓉托起我低着的脑袋。
“因为我的心理跟小展差异太大了,几乎是两个极端。”我说道。
“不,因为我们演得还不够真。”韩蓉说着,有些羞涩地抿了抿嘴唇,然后略略踮起脚尖,凑到耳边,对我轻声说道,“所以,如果想要继续演下去,就必须一切都像真的一样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但是两只手却在我的腰间将我的皮带解开,只感到下身一阵发凉,我一百八十块买来的子龙牌长裤落在了一片水洼之中。
“真的?”我的脑中一个激灵,全身一阵震,脸色发红,全身颤抖,表皮滚烫,“你的意思是……”
韩蓉咬着嘴唇,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继续趴在浴缸旁的墙上,嘴巴里轻轻地喊了一声,“action……”
我犹如这世上最敬业,最专业的演员一般,在听到这声“action”的时候,在万分之一秒内,我就马上进入状态。我伸出我右手的食指,夹在韩蓉腰间的白色内裤上,用力地往外一扯,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随着白色内裤的橡皮筋的崩断,韩蓉的最后一层防线在我面前崩溃。然后,我便仿佛世上最饥渴的野兽,喔,不是好像,应该是我这只世上最饥渴的野兽就像刚才扯断韩蓉的内裤一般,把我自己的内裤也给扯断了。
再然后,我就是将我的整个身子压了上去,和韩蓉的身子最亲密地贴近在一起。当我们的身体完全亲密地接触的那一刻,韩蓉的身子猛地一阵僵硬,她的双手用力地按在墙上,带着泪水放声哀鸣道:“你这样一意义也没有。”
“但是我认为实在是太……”我用力往前一冲,青筋直冒,“有意义了。”
和世上一般的强暴案一样,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充满了暴力,强迫,愤怒,呻吟和哀鸣。而与一般的强暴案不同的是,在这十五分钟里,男女双方都投入了所有的激情和体力。在我们的表演中,在我们的台词里,我们都是那么痛苦和哀伤,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绝望和挣扎。但是在我们真实的内心里,在我们的每一声呻吟中,都隐藏着我们最诚挚的欢跃和喜乐。我们一切的行为和冲动,都是来自我们肉体最原始的渴望。
在这一刻,戏剧和现实完美地勾兑在一起!
在这一刻,我敢说我感受到了这世上最伟大的欢愉!
在这一刻,我敢说我是这世上最好的演员!
上帝啊,让我永远留住这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