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满天闭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身回谢爹娘”
这是粤剧,以前我听隔壁老奶奶唱过,有一天她不见了,每次晚上走过那条小巷,我似乎总能听到那一句“落花满天”
我慢慢走进,钱医生背着我,边唱边舞动兰花指配合房间的音乐,整个气氛感觉诡异到了极。
隐约戛然而止
钱医生突然回头看着我
那不是钱医生的脸,是一个老太太但是身子确实是钱医生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更怪异的事继续发生,它的脸就像幻灯片一样不断变化,一会是老太太,一会是钱医生,脸色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额头高高隆起,看起来像一颗肉瘤,肉瘤上,血管就像蜘蛛网分布,血管一收一缩,就像活了一样,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看到鬼附身。
“奶奶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我可以帮你的”
它突然一动不动,周边的温度突然冷了下来,整个房间涌进大片白雾,将钱医生笼罩起来。
“奶奶,冷静,你害他没用,他要是死了,你自己要折多少年的阴寿你知道吗,我给你算过,如果你杀了他,三百年不能超生,三百年你子孙换多少代,却因为一个人三百年不能享受香火,这样不值我是来帮你的,你要信我。”
它动容了,房间雾气开始潇洒,气温也感觉正常了不少。
“他收了我儿子的红包,又救救不了我。”
我恨得咬紧牙,这种行业陋习,几乎都是不成文的规矩,遍布各大行业,只要有求于人,就会有红包出入,现在的红包已经完全变了味。
我虽然高兴,毕竟也是人命,杀了一个人容易,但是要救赎却是难事,死了容易,活着面对才是难事。
“你的命已经注定,我在地府查过命中有这一劫,如果你执意下去,日后家族会因为你衰败,你愿意看到这样吗”
它沉默了,我也默然了,欺骗一个死去的老人,然后还是帮一个渣子,但凡有血肉,都懂得羞愧难受,现在的我,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
“真是这样”
“是的,奶奶红包我会一分不少的让这混蛋还给你儿子,另外我在让你儿子为你建一个灵位供奉你,在下面你就能享受到香火了。”
它呜呜哭泣很久,男女混合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忽高忽低,幽幽不绝,听起来相当恐怖。
一直过了几分钟,它才从钱医生体内钻出来,这一次,我看清了它的模样,就像僵尸一样煞白的老人。
它的全身仿佛弥漫一股黑气,仿佛不完全燃烧的塑料,向上腾腾飘去。
现在完全可以确定,我的身体再次发生变化,自从拆了绷带以后,看到的一切都开始变化了。
老人看着我,幽幽说道:“我想看看我儿子。”
它的身上不在有黑气,心结解开,执念已经化作黑气消散,在我面前的,不过是长得很白的老人。
我微笑头,它很激动,一把抓过的手,想要躲着我。
它抓不到我,除非它对我恨之入骨,执念很强
可是再次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她居然真的抓住了。
我惊诧看着老树皮一样的手,冷得就像冰块一样。
我烧了纸钱,叫来“耗子”,鬼车几乎随叫随到,仿佛就在那里等着我,带老人上车。
“老太太,大师,你们要去哪里。”沙哑阴冷的声音问道。
“冒河村。”
车窗外依旧是白烟弥漫,我下车的时候,面前突然水光闪烁。
“喂你当我是鬼停在水面上。”这耗子开车真不靠谱。
“对对不住。”
它把车停到了路边,我和老人有了几分钟就到了他儿子门前。
我帮老人打电话给他儿子,他儿子立刻跑了出来,抓住了我一个劲问他妈妈在哪里。
我只能帮他转达,老人生前没来得及交代的事情,一一说完。
老太太偷偷把治病的钱收在了雨伞里边,让儿子去取,以后好好活着之类的话,说了好一会,我燃引魂灯,送走了老人,当红线落地的时候,他儿子哭的更加大声了。
我告诉他,回去给他妈妈立一个灵位,清明,重阳,老人冥寿的时候,都记得清理祭拜。
至于钱医生,他一开始不愿意偿还红包钱,在我放出小鬼几个晚上后,也乖乖的把钱交出来,老人的遗愿我总算也帮她完成了。
事到这里就结束,我不由感叹,这种收红包的陋习,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只至于一个人死了,还惦记着儿女过的好坏。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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