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位姑娘小伙都换了民族服装,齐刷刷的来到宽敞的庭院中央,吉泽嘉足就是族里身段最好,脸盘最水灵的女孩,她直勾勾的望着聂东川说道:“我给阿哥跳个《阿细跳月》吧!”
聂东川没有回答她,反而对着乔甯问:“你说行吗?”
“嗯,好!”乔甯头。
吉泽嘉足受了冷落,气呼呼对乔甯说:“你不是想学习彝族舞吗?和我们一起跳吧!”
乔甯只好站起身,和女孩子们站到一处,吉子捷巴老人亲自奏起了大三弦,轻拨弦码处的铁皮扣片,发出“嚓、嚓”的声响,其音乐为大三度五拍节,欢快热烈,粗犷奔放。
男女舞者的步法似踏火弹跳,先用一只脚跳三下成三拍,双脚落地成四拍,再换另一只脚起跳,如此不断反复,间或爆发“阿啧啧!”呼号和尖啸的口哨声。吉泽嘉足作为领舞,动作欢快,漂亮的衣裙摆动着,似一朵娇艳的山茶花。
因为《阿细跳月》是求偶的舞蹈,所以吉泽嘉足不时用她那波光滟滟的眸子朝聂东川瞟去,聂东川正襟危坐,眼睛只随着乔甯转动。乔甯是正宗的科班出身,她的扭腰摆手都融合了众家所长,而且表情肢体语言具有独特的感染力,巧妙的把观众的情绪带入一个她所编织的故事,温柔的少女在月色山林间,呼唤心爱的人儿,悄悄的到来。
一曲舞罢,在座的彝人朋友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好啊,现在还有个汉人小姑娘正儿八经的来学我们彝族舞蹈,跳的很有味道啊!” 吉子捷巴老人赞扬道。
“哪里,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吉泽嘉足学习,她才是真正的原汁原味彝族舞!”乔甯客气的恭维着。
“呵呵,都很好,都很好。” 吉子捷巴老人把族人召拢起来,“难得有贵客来,今天中午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吃顿大餐。”
“啊,这个,太麻烦了吧!”乔甯有不好意思了。
可是老人依旧很坚持:“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别处吃不到的哟!”
一张大圆桌摆在中间,桌上布放的都是彝族大婶精心烹饪的佳肴,主食苦荞粑粑、砣砣肉,大碗小碟摆满了一席。乔甯挨着聂东川的旁边坐下来,“你和吉子捷巴爷爷以前认识?”
聂东川摇摇头:“不认识啊,就说听说他们住在这里,就拜访了几次!”
不认识!拜访了几次!很轻描淡写的说辞,可是乔甯知道这一来二去,打消老人的顾虑,获得彝人的信任,最终得到热情的接待,不是轻描淡写可以带过去的。有一个人,明明是将门虎子,明明从来没有体味过曲奉迎合,巴巴的为你做了这许多,是个冰坨坨也要捂热了吧!
乔甯朝男孩身边挪了挪,指着一碗绿色的粥羹问:“这是那个豆生吗?”
“对,是翡翠豆生,挺好吃的。呆会儿老爹来敬酒,你可千万别喝多,后劲挺大的。”聂东川叮嘱。
“呵呵,你是不是被灌过?”乔甯咬着嘴唇看他,男孩子笑而不语。
两个人含情脉脉的样子,让吉泽嘉足看了很不爽,她第一次看见聂东川时,就被他吸引了,浓眉大眼性子爽直,喝酒时很有血性,阿麽曾告诉她,女孩子对爱情是要主动争取的,于是吉泽嘉足再次执起酒杯,对着聂东川唱道:
“春天到了春雨来,房子起好燕子来
大山大坎千万个,问声小伙哪方来!”
聂东川非常尴尬,他没想到这位彝族小姑娘这么直白,可是当着那么多长辈的面,也不好让她太过难堪。
乔甯这时主动站了出来,也拿酒杯来敬聂东川,多亏了学舞时曾研究过一些地方民俗,只听她唱道:
“柳荫树下凉悠悠,垂竿独钓千岛湖,
哥是鱼儿水中驻,妹是柳枝头上匍。 ”
聂东川立刻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吉子捷巴老人顿顿拐杖,对吉泽嘉足说:“阿惹牛只会对他的阿米子说安呢古,你就不要瞎凑热闹了!”
吉泽嘉足气得跑开,乔甯在聂东川耳边轻轻地问:“阿米子是什么意思啊?”
“是姑娘的意思!”聂东川的耳朵被吹拂的痒痒的。
“噢,那安呢古是什么意思呢?”乔甯甜蜜蜜的望着他,聂东川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