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了小半年,李增枝天天守着自己的老婆,忽然见了个美人,险些灵魂出窍,口水顺着嘴丫流出来。
其实强氏虽然丑陋却也不算太胖,看惯了还不觉得怎样,曹氏也非是十分俏丽的绝色,搁在外面见了也就那样,可是今日强氏和曹氏并肩而立,真乃佳者更觉其佳,丑者愈增其丑,不觉出神有些看痴了。
曹氏瞧见他的呆样大感满足,不由得嘻嘻一笑,不料被强氏看在眼里,大怒!
吃酒的时候,刘蕴说起江登云得罪了他的事,提到了徐灏的名字,李增枝骂道:“那就是金陵徐灏,见死不救的小人!你不用怕他,我大哥爵位仍在,怕他的个鸟。”
刘蕴可没他那么洒脱,立时惊出一身冷汗,反应过来家人是被谁给揍了,心里暗暗叫苦,好在被揍了没来得及取报复,没有彻底得罪人家。
等晚上送走刘蕴夫妇,强氏一把将丈夫抓了过来,拿着鸡毛掸子有毛的一头攥在手里,另一头有大拇指粗的紫竹杆,往他的脖子上狠狠抽了十多下,打得李增枝嗷嗷直叫,泪如雨下,跪在地板上东躲西躲。
强氏骂道:“败家的混账,险些连累家族不说,不思悔改竟敢在我眼前公然和人家媳妇调起情来?你背着我,两个不知偷了多少回,实实地说出来,饶你一死。”
李增枝哀哀告求:“姑奶奶你冤死我了,我成日守着你,寸步不离,再说刚到杭州,我哪里会和人家媳妇有什么牵扯?平常我连丫头们看都不敢看一眼,绝不敢生了这个心思,就算有这样的狗心狗肝,也没作案的时间呀。”
强氏虽说性如烈火,听丈夫说得颇有情理,又见他脖子上肿的一条条比指头还粗,气消了大半,说道:“我绕过你这一遭,下次再敢大胆,休想活命,滚吧。”
李增枝犹如鬼门关被赦,不住道:“谢奶奶天恩。”爬起来揉着脖子,往前宅书房去了。
强氏余怒未消,见丈夫提起丫鬟们,便把气撒在娘家送来的一个漂亮丫鬟身上,这丫鬟屡次听说主母的酷刑,唬的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哭道:“我从来没和老爷说过一个字,不敢有私情别意,求夫人开恩。”
强氏暗道这是个妖货,我看了这模样还疼爱的了不得,何况男人见了有个不爱的?老虎还有打瞌睡的时候,弄出事来悔也迟了,不如趁早打发得了。
“我跟前不许有人弄鬼,娘家养了你几年,我不忍打你,收拾收拾打发别处去吧。”
丫鬟痛哭道:“奴婢情愿被夫人打死,也不愿出去。”
强氏见她哭得伤心,胸中也觉惨然,可因醋念横在胸中,板着脸不发一言。
丫鬟知道不能留她了,也怕继续哀求触怒了夫人被打死,磕了个头,哭着收拾她的衣服被褥去了。
强氏听她哭声甚是凄惨,心中好生难过,叫了一个家人来,吩咐道:“把丫头带到媒人家去,不拘身价,拣个好人家做媳妇,不可混配了不三不四之人,坑了这孩子。”
打发走了丫鬟,强氏瞅着其她三个有些姿色的丫头很是碍眼,干脆在家里挑选三个没妻子的下人,即日配了下去,单留两个丑婢在身边使用。
说起来也是这丫鬟的幸运,近日徐灏为防止灾民卖儿卖女,派人知会全城的媒婆牙婆,卖孩子的一律送到徐家,然后送往大连交给朱巧巧,女孩待年纪合适时许配给将士们,男孩则传授一门手艺,也算是增加辽东的人口。
管事强弼领着丫鬟到媒人家,因姿色不俗夫人吩咐不拘身价,寻思着在她身上发一笔横财,遂暗中和媒人商议。
那媒人也是心黑之人,说道:“非卖给门户人家不能高价。”
媒人找了个乐户家,见了人,讲明开价银八十两整。结果媒人分了八两,强弼落了六十两整,拿了十二两银子回来,说嫁给了江西一木商做儿媳了。
强氏真的很喜欢丫鬟,心中伤感一会儿,又觉得给木商的儿子做媳妇也不错,也替她欢喜。
第二天媒人就倒了大霉,锦衣卫第一时间找上门去,把乐户家给抄了个底掉,救出买来的女孩十来人,供出媒人等一干人贩子,全都被送往辽东挖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