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叹了口气,想起外祖母的为人,心里难过眼眶有些红了。
萧家下人各自领了差事四散而出,打开库房或去村里购置白布火烛纸钱等物。萧菖傻站着没个主意,眼见母亲朝他招手,遂走了过去。
当晚萧家扯去大红灯笼,连夜挂上了白布白纸灯笼,全家人披麻戴孝,请来匠人搭建灵棚,沐毅带着钦天监下属的阴阳先生返回指萧家一切丧事。
三间灵棚很快搭建完毕,却哪里都找不到萧菖的人影,有丫鬟说大太太寸步不离的守着衣柜箱笼,生怕老夫人的体己趁乱被人偷了去,恐怕萧菖人是在账房里。
徐灏压抑着怒气没时间理论这个,当仁不让替萧家做起了主,让丫鬟们强行把姨妈拖了出来,扶着舅妈等萧族女眷去了灵棚守灵,指挥小厮们去大厅收卷书画,围上帏屏,把外祖母用铺着锦褥的门板缓缓抬出来,小心翼翼的安停于正寝。
阴阳先生走过来恭敬的朝徐灏施礼,徐灏叹气道:“我外公曾官至四品,外祖母就按照三品夫人的规矩来。”
“下官晓得了。”阴阳先生当即净手后亲自为老人家铺上锦被,吩咐小厮摆上几筵香案,起一盏随身灯来。随之而来的八位尼姑留下四人指示小厮跪在一边侍奉,打磬炷纸,四位去了后面的棚子里教导女眷们念‘大悲中道神咒’和‘蜜多心经’‘解冤经’。
徐灏整理下衣冠,在四周女眷下人们的注视下,恭恭敬敬的替父母给外祖母磕头并献上了第一炷香。脸色苍白的萧蓉被小厮领出来给祖母跪地磕头,然后跪坐在一侧的草垫上。
随后阴阳先生掐着手指念念有词的作势要批书,徐灏见状一边命小厮送上笔墨纸砚,一边吩咐丫鬟把脸带泪痕的小舅妈上官氏请了出来。
当阳先生询问老太太几时咽气云云,上官氏哭着回答,徐灏不耐烦听什么一故金陵郡望萧门夫人方氏之丧,生于某年某月死于某时某刻,犯天地往亡,煞高一丈,忌属鸡鸭鹅狗,忌哭泣吵闹等乱七八糟,他清楚阴阳先生每句末尾总会技巧性的来一句亲人无妨。
大舅妈只知死死护着家财,二舅妈不善于应付外事,内宅琐事只能依靠小舅妈来打理了。
没有成年的萧菖出面,即使是其他诸事徐灏身为外姓也不便乱插手,萧族又不是没男人,不过如此一来被族人反客为主,萧家可谓是颜面无存了。
突然间内宅和外宅同时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这让萧家人和陆续赶来的村里人都为之愕然。
勃然大怒的徐灏一问才知道是萧姨妈进屋想多拿些母亲生前喜爱的衣服首饰放入棺材里,马氏心疼翻脸破口大骂她没资格管娘家之事,二人吵了起来。外面是萧菖不愿意大大办,因此和管家萧福发生了口角。
耳听着激烈的争吵声,长房这边的下人们开始无故撂了挑子,找没人的地方吃茶去了。
人们顿时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面对女人们讥讽目光,令梅氏羞惭无地深深叹气,萧家人大感丢人现眼,一下子都灰心丧气的沉默了。
萧姨妈怒火冲天的叫道:“那都是我娘用过的东西,这屋里哪一件不是我娘的棺材本?你凭什么不让动用?”
马氏豁出去的,大吼道:“如今这萧家是我母子做主,轮不到任何人来指手画脚,灏儿有钱你不会叫他出?为了老太太把钱财都花光了,今后全家人喝西北风啊?”
萧姨妈愤怒的道:“你家财产分文不动行不行?我只求让母亲多带些心爱之物。”
马氏叫道:“别作梦了,萧家一草一木都是菖儿的,不行就是不行。”
屋外的徐灏阴沉着脸堵住了大摇大摆而来的萧菖,二话不说当即给了他两耳光,转身又去了屋里走到大舅妈马氏面前,往地上扔了一条白绫。
徐灏冷笑道:“不知好歹的东西,送她上路。”
沐毅上前猛地一拳打在马氏的上,然后捏住她的脖子,李秋捡起白绫往上一套就要用力,萧姨妈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叫道:“住手,灏儿你叫他们快住手。”
徐灏目光冰冷,对着惊恐中的马氏说道:“不孝即是死罪,我外祖母尸骨未寒,你就敢大喊大叫,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两位舅妈慌忙冲了进来,梅氏一把抓住徐灏的胳膊,苦苦哀求道:“灏儿你别冲动,大嫂她罪不至死,那可是你嫡亲的舅妈啊。”
“舅妈?”徐灏神色鄙夷的笑了笑,面色一沉,“动手!”
话音一落,沐毅一把推开李秋,双手一用力,咔擦一声扭断了马氏的脖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