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能留她们夜宿自家,这个万万使不得,送回家去也不妥,南康公主和江都郡主都有丈夫,可别引发人家夫妻口角。只能都送到临安公主府里去了。
朱巧巧见没人不服,满意的道:“白居易诗,竹亭阴合偏宜秋,问偏宜夏,何以宜秋?答杨允孚诗,因秋比江南分外佳。”
看着朱巧巧洋洋得意的俏模样,众人一时都强笑道:“倒也别致。”无可奈何纷纷捏着鼻子自饮三杯,好在不是那一两一盏的大玉杯,喝完之后低头苦苦思索起来。
凝雪双颊也变得绯红一片,好心笑道:“嫂子是故意拣生僻诗词。怕大家不甚熟悉所以明了出处,咱们自可说那耳熟能详的诗来也就是了。”
江都郡主有些浅醉了,凝视着今日特意为之而来的俊逸青年,越发想试试他的文采,说道:“顺着方向一个个来,徐灏该你了。”
徐灏笑了笑,说道:“我说不出来,认罚三盏好了。”
江都郡主闻言露出失望之色,可是朱巧巧和沐凝雪太清楚自家男人爱玩藏拙的小把戏。都不想被亲戚们给看轻了。
朱巧巧眯着眼神色不善的道:“你不说就把六十四盏酒统统吃了。”
徐灏尽管酒量不俗可也知道抵挡不住六十四杯酒,看了眼目光中带着期盼的妻子,无奈的道:“仙风入骨未凌云,嗯似乎是苏轼的诗。问已凌云,何以改了未字?答因身无彩凤翼。”
未和无乃同义字,朱巧巧和沐凝雪当下都很满意,江都郡主暗道徐灏果然有些文采。短短时间内即张口就来,非是浪得虚名,咦!他是在借机夸赞妻子呢。这份急智难得,不禁又高看了一眼。
又都吃了三杯酒,三位公主露出愁容强忍着没有马上服输,瞧得朱高炽暗暗乍舌,暗道这金陵酒风之豪爽,可以和北方相比了。
下一位轮到沐凝雪了,人人都知这位文采堪称京城巾帼中的第一人,遂认命的叹了口气纷纷端起酒杯来。江都郡主期待着沐凝雪该怎么应对丈夫的情意?很是羡慕这一对气质飘逸出尘的佳偶。
沐凝雪被徐灏近墨者黑,早就不大在乎旁人的目光了,先对着丈夫甜甜一笑,轻声说道:“我承灏儿的前一句。李商隐诗,心有灵犀三通,问一通,何以改了三字?答因白居易诗,三千宠爱在一身。”
有了两分醉意的徐灏微微动容,想起最近的荒唐很是愧对妻子,说道:“你还记得我写给你的枉凝眉么?”
沐凝雪轻轻头,“一辈子也忘不了。”
凝视着深情的妻子,这时候的徐灏甘愿做一位可耻的文坛大盗,只求令妻子开怀,叹道:“我忘不了去年探望你时所见到的那一刻,你坐在窗边愁眉深锁,纤弱不胜,悲愁思念令我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深深刻在心里挥之不去。
此后你跟了我连场像样的婚礼都不得,真是委屈了,今日就送卿一首诗词算是我的一补偿和心意。”
文青属性的沐凝雪立时欢喜无限,丈夫能体会出自己的心意,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么?眼眸红了咬着朱唇使劲头。
此情此景使得徐灏眼里再没了周围之人,对着妻子缓缓说道:“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沐凝雪被丈夫一语道破当时的心情,感动的泪水立时夺眶而出。想那些日子得知帝王要把公主改嫁,家里要把她许配给蜀王,她身为弱势女子何等彷徨凄楚?
即使徐灏随即赶来宽慰,可纵使强颜欢笑也抹不去内心中的恐惧,每天什么事都不想做,枯坐在窗边心里满满都是他的身影,暗下决定一旦家里强逼嫁给蜀王,马上自寻短见。
徐灏同样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看到的沐凝雪,那是深深绝望中的沐凝雪,所幸后来沐夫人惊恐之余头答应,同意徐灏带人前来抢亲。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江都郡主喃喃念着这令人心旷神怡的诗句,和沐凝雪一样已然不可自拔,感慨万千的道:“自唐宋以来,今日能亲耳听闻可以名动天下流传千古的佳句,也算不枉此生了。”
说完江都郡主一脸渴求的道:“还请公子有始有终,赐下完整一首,灵秀感激不尽。”
正和妻子深情对视的徐灏闻言挠头已对,看着丈夫傻傻的样子,沐凝雪破涕为笑的娇声道:“快说,凝雪也等不及了呢。”
唉!对不住了纳兰先生,对不住了曹大家,徐灏厚着脸皮朗声道:“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的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不说沐凝雪和朱灵秀,三位公主和朱巧巧无等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心醉神驰,身为女子最是难以抵挡此种情诗,已然是不可自抑了。
朱高炽长身而起朝着徐灏深施一礼,激动的道:“没想到贤弟竟然是一代大家,为兄今日不虚此行,兄弟凭此定能名动天下,青史留名。”
“别别!”徐灏大惊失色赶紧解释道:“此乃我冒名替,作者是另有其人。”
朱高炽无语的道:“为兄这学问还是有的,这分明是从未听闻,兄弟你就别谦虚了,出自你口自然是你所做,不然把那人请来一见。”
徐灏顿时傻眼,苦笑道:“罢了,你们爱信不信,反正往后再也不碰诗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