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闻声一愣,回头见莽古尔泰快步走来,他抓住多尔衮的手臂大声道:快叫他住手!你怎么可以铸死这把锁?谁让你这么做的?
多尔衮理直气壮道:我肩负着看管人犯的责任,有权这么做。既然他是终身监禁,这锁自然是永不开启。我认为这么做,才能表示大汗以儆效尤的决心!
莽古尔泰惊讶地:多尔衮,你……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多尔衮愤怒地挣脱莽古尔泰,叫道:就是拜阿敏所赐,我才变成这样的人!
多尔衮一怒,将手中的钥匙,掷进那桶滚烫的铁汁中,令人恐怖的铁汁,发出“滋”的一声。
莽古尔泰目瞪口呆,像泥胎一般。
多尔衮恨恨地道:三哥,有句话你对我说过,如今我要回赠给你。“我劝你放明白儿,少管闲事少开口,免得惹祸!”
多尔衮说罢,掉头而去。
莽古尔泰呆立着,耳边听着阿敏的哀嚎,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夜晚,清宁宫暖阁。
皇太极疲惫地倒在炕上,哲哲亲自为他抹脸。
哲哲怯怯地问道:大汗,今天审二贝勒,结果……
皇太极冷静地道:结果,我没有杀他,只把他终身圈禁。他的镶蓝旗,我赏给了他的幼弟济尔哈朗。济尔哈朗也是范先生称赞过的,希望他能明白我对他的破格提拔……
说到这儿,皇太极见哲哲怔怔的,不禁奇怪地笑道:怎么啦?
哲哲回过神来,笑道:喔,我只是诧异,玉儿她……还真是未卜先知呢#糊说大汗不会杀二贝勒,我先前还不信,没想到,她果然猜对了!
皇太极惊疑地:什么?
清宁宫小跨院里,月色如水,清静安详。
皇太极快步来到大玉儿的寝室外,苏茉尔吓了一跳,揉着眼睛想唤醒大玉儿,皇太极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皇太极进屋,将大玉儿搂在怀里。
借着月光,皇太极见大玉儿头发散乱,睡眼惺忪,媚态十足,心神激荡。
皇太极似笑非笑地问道:小机灵鬼,你是怎么猜到,我不会杀二贝勒?
大玉儿先是一惊,这时松口气,娇笑道:大汗看重手足,恐怕狠不下这个心……
皇太极问:然后呢?
大玉儿道:永平既然已经丢了,杀他也无济于事,不如留着他一条命,更让人感恩戴德,肯尽心为大汗效力!
皇太极惊讶地看着她,半晌,喃喃道:玉儿,可惜你是女子,不然,左丞右相也当得!
大玉儿抚着皇太极的眉间,浅笑着柔声道:我庆幸我是女子,不然,要像大汗这么日夜辛苦、操心国事,我可做不来!
皇太极微笑,凝视她半晌,搂着她倒向炕上……
月光下槐影微晃。
深秋,清宁宫偏殿里,哲哲正与前来问安的福晋们闲谈。
一福晋惊叹道:八旗全部出动,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小玉儿附和道:是呀,一个大凌河,也值得这样劳师动众吗?
哲哲笑了笑:这我也不清楚。叫玉儿说给你听!
大玉儿笑答:是。大凌河,是明朝一个重要地方。他们正赶着修筑,倘若修成了,和锦州、松山连成一线,往后要再想打下来,可就难了#葫以大汗才紧急出兵。如今大凌河被团团围住,怕不多久,便要断粮了。
小玉儿不相信地:哟,真费事儿!小小一个大凌河,要整个八旗出动,才打得下来?
大玉儿道:倒不是打不下来,是大汗不想硬攻,想要他们自己降。
另一福晋忙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大玉儿分析道:自从上次二贝勒屠了永平城,汉人就再也不肯相信咱们了!大汗想要他们自动归降,再特别恩养,好让天下汉人都知道,咱们并不是生性残暴、杀人不眨眼的,所以大汗不肯攻打,只围得滴水不漏,让他们没别的法子,只有归降一途。
小玉儿不以为然地:就算围到他们降了,咱们有啥好处?要恩养,还得费粮食!
大玉儿笑道:想要人才,想要人心,费粮食算什么……如今守着大凌河的官儿,名叫祖大寿,是个人才!大汗围住大凌河,多半是为了他!
哲哲笑道:等他降了,押来沈阳,我倒要好好瞧瞧,究竟这祖大寿是怎么个厉害法儿呢!
一福晋叹服道:这下子我算是懂了,“女军师”说得可真明白!
小玉儿笑了一声道:赶明儿个,咱们都来拜在“女军师”门下,学兵法吧!
众人闻言笑起来,大玉儿连忙摇手笑道:不敢。
小玉儿也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