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却在这时,一人高喝。
一个身穿紫袍,面带金栗色面具颀长冷峻的男子踩着春惠身后众人的肩背,蜻蜓水般速如鬼魅的飞掠到宫门之上,他俯身而视,刷的展开手中的两个卷轴,看看这是何物?
虽然夜色暗沉,但是身负灵力,春惠的目视在暗夜里犹如白昼,只一眼,她便确信那人手中之物正是失窃的真正的困龙潭阵法图和藏宝图。
你是江陵君?春惠紧紧的握住手中弓弩,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当然不是仰慕,而是痛恨到极致,分外眼红。
那人却是不应不答,伸手打着火舌,靠近两方卷轴,让春惠看的更清楚几分,此两物换那两人如何?
春惠目色闪了闪,艾春丹已死,一个会医术的老头本就无足轻重,自己的人是对方的数十倍,先拿到宝物,再将他们击杀,简直是轻而易举,什么江陵君,她第一个就要杀了他。
春惠几乎没有犹豫,好!
春惠的人立刻分开一条路,江瑾瑜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又有两骑一左一右的护着他,春惠恨红了眼珠子,恨不得一箭射死江瑾瑜。
主上……吴先生老泪纵横的跪在江瑾瑜的马前,老夫无用,没有保护好王妃……
丹儿!在清楚的看到丹丹的那一刻,江瑾瑜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他身子一歪,从马上跌了下来。
丹丹面白如纸闭目躺在夏惠怀中,后背是深深没入的箭羽,地上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亦染红了夏惠满身。
那箭比插在自己的心头还痛上万倍,江瑾瑜一瞬便赤红了双目,他猛的看向春惠,目光森阴如魅,惊的春惠陡然一个激灵,举着弓弩对准江瑾瑜,不知为何,她依然觉得全身发怵寒栗,不由的踢马往后退了丈余。
吴先生太了解他的主上这种寒气和眼神了,立刻拉住江瑾瑜的胳膊,主上,先离开这里再说,否则,王妃的身子等不及了。吴先生知道,这个春惠,不会有好下场了。
江瑾瑜闭了闭眼稳住气息,颤抖着弯腰抱起丹丹,也不骑马了,小心翼翼的将丹丹抱在怀中缓缓的往外走。
吴先生看向夏惠,夏惠姑娘,你与老夫一起走吧?如此的帮他们,这个姑娘再留在卫国,必定没有活路了。
这里是她的家国,这里有她最深爱的男人,她能去哪里?夏惠摇头淡笑,先生不必记挂,我医术高绝,皇上不会对我如何……
医术再好,卫文绍那厮狂暴残虐,怒极攻心哪有理智可言,吴先生还欲再劝,江瑾瑜的脚步却是一停,仰头对宫门上的紫袍男人道:给她。
宫门上的男人没想到江瑾瑜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由的一怔,随即无奈的颔首。
给她?她是谁?什么给她?春惠愣神的一瞬,只觉的轰隆一声巨响,仿若天崩地裂,炸雷滚滚,要命的,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有人用什么束住了她的脖颈,连呼喊都来不及,便昏厥过去。
一阵浓烟焦糊过后,夏惠蓦然发觉那些人都不见了,春惠也不知去向,她的那些人手人仰马翻、缺胳膊少腿,横尸一片,而她的脚下却是多了两个卷轴。
夏惠凝视着那卷轴一动不动,冷凝的眼底一的动容,她终于明白皇后娘娘为何不惜一切代价的要离开对她一往情深的皇上回到江瑾瑜的身边了,同是爱她,皇上可以把自己的一切捧给她,与她一起分享,而江瑾瑜却是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
想她所想,忧她所忧。江瑾瑜之所以将卷轴留给自己,不是因为讲信义或是有一念之仁,只是因为她救了他心爱的女人,怕他心爱的女人对自己有所愧疚,怕卫文绍会杀了自己让他心爱的女人一生耿耿于怀。
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这样的爱才真正的让人动容,不是自私的占有,霸道的给予,而是可以为对方放弃一切的淡然和绝然,哪怕可以尽得天下的藏宝图也比不得自己心爱女人敞开心怀的嫣然一笑。天地间竟然真的存在这种感情,何其有幸他们遇到了彼此,何其有幸他们终于可以一生相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