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洁净的副总经理办公室比之前的那间是大上了几倍,一组现代感十足的白色软皮沙发,透明的钢化玻璃茶几,红褐色的木地板上铺着的淡白色的波斯地毯。宽大的朱红办公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办公用品。左墙一排的书柜放置着不少的资料和书籍,但还有留下相当的一部分空间。右墙是储物柜,墙壁上挂着几张临摹的字画。
整个办公室正面的窗帘都拉开,春日的阳光从整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投进来,阳光缕缕温柔,照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窗外不远处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此时,沈书辰正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远眺,思索着自己既不幸而又幸运的事。
沈书辰是真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豪门子嗣,幸运的是他家族所在的京都沈氏有着对下一代的独特培养方式,使他没有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当然,有利必有弊,不幸的是他被迫从小就离开父母亲友独立生活,在亲情层面上多少有些不足。他的父亲因为有着跟他一样的青少年经历,自然不以为然,毫不在意他的想法,只一味地研究他的古文物,在世界上四处乱跑。母亲虽然常常瞒着沈家人偷偷来看他,但她是个享誉全国的钢琴家,经常忙得脱不开身,偏偏事业心又极强,所以也是有心无力。
在这样势利冷漠的家族成长,对沈书辰的性格多少有些影响。所以他从小学到高中都生活在近乎自闭的环境中,儿时的玩伴只有萧颖这个小妹妹和平家那个叫平裴卿的丫头。直到出人意料地上了京都大学的经济系,他爷爷沈天放找他谈了一个下午,他竟浑似变了一个人,变得非常活跃,像是要把十几年来闷在心里的激情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他在大学里方方面面都是活动尖子,学生会的元老,他和韩书蕾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认识并相知的。
他在大学里的一次选修课上得知了远在临江的林晚秋和锦业集团,便一直念念不忘。说来也巧,上课的正是林晚秋的大学师妹,跟林晚秋私交甚好,留在京都大学读研,顺便做了助教。那个大了沈书辰三岁的研究生,正是他初次心动的女孩子。
她叫楚心昙,人如其名,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她婉约秀丽温和明朗,喜欢穿一身雪纺连衣裙。她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从不化妆,一直素颜示人。虽已离校两年多,沈书辰仍旧记得她的音容笑貌,非常清晰。算算时间她研究生也要毕业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做大学助教。想到这里,沈书辰唯有摇头苦笑。
平裴卿算是沈书辰二十五年的生命中最重要地女子。倒不是两人相爱,恰恰相反,他们两不论家世背景还是学历相貌形象气质,方方面面都是绝配,偏偏自小熟识,对彼此知根知底,就是找不到来电的感觉,这也是很奇怪的事情。平裴卿跟沈书辰一样,也是大家族旁系出身,而且虽然平家这一代人丁兴旺,平老爷子却只有她这么一个孙女儿,家中的叔伯兄长都对她宠爱有加,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公主。
平裴卿虽然出身高贵自小受宠,却没有半目中无人的高傲。相反,她随和大方,和各个阶层的人都能笑做一团,这也是沈书辰最欣赏她的地方,当然,目前为止只是欣赏,至于今后,没人知道。
平丫头在京都的一家政法大学毕业,是一名地道的律政佳人,现在在华东省会姑苏市某大型律师事务所供职。两人自从大学毕业后,各自忙着事业,也没什么深入的交流,最多就是节日里放条短线报个平安之类的,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咸不淡,没有突破的样子。
韩书蕾是沈书辰在京都大学的同系学妹,是沈书辰作为新班级的班主任助理时认识的。一开始认识她倒不是因为她是新晋的校花,纯粹是因为她跟楚心昙还有素未谋面的林晚秋一样,来自临江这个江南城市。直到她加入了沈书辰所管的学生会宣传部,两人才渐渐熟识起来。那时候沈书辰的感情世界非常丰富,一有闲暇时间就跑去听楚心昙的课,所以两人也未曾深交,只停留在好朋友阶段。或许是今生注定的缘分,韩书蕾毕业后回到家乡,很自然地去了锦业集团,很自然地成了他的助理,直到现在……
“沈总,这是你的新名片。”房门的大开,让张晓兰是直接走了进去,哪知却发现沈书辰静静地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背影却给人一种落寂的感觉,她忽地觉得心情是如此地落寂。几分钟过后,她终于忍不住出言打破了这一场景。
被惊醒的沈书辰在转过身来一刹那又恢复了平时洒脱不羁地样子,说:“哦,谢谢。”接着语气平和地笑道:“兰姐,你我之间不用这么见外吧!”
张晓兰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凝视着他道:“你没事吧?”
沈书辰潇洒的两手一摊,灼灼的目光盯着她的俏脸,微笑道:“我有什么事?”沈书辰知道对方肯定是感觉到了他感伤的一面才会以此问之。
张晓兰犹豫了一下,轻轻的说道:“没事就好,哪我先出去了。”
江少卿连忙叫住她道:“等等。”见张晓兰扭过头来,才微笑道:“兰姐,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张晓兰站在原地,故作不知地道:“什么问题。”
“不会吧!才不见一天的时间,你就把我当外人看待了。”沈书辰故意吃惊望着她,嚷道。
张晓兰俏脸紧绷地道:“什么叫把你当外人看待啊!你什么时候是过我内人了。”话完,她才发觉‘内人’这个词用的有不太恰当,不由得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