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子追洪峰出了炼器房,身子一越轻易便挡住洪峰去路冷冷道:“将扶桑之泪交出来,老夫便饶你性命!”
洪峰凄惨一笑:“饶我性命?你真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我杀了你门中之人,你还会放过我?不过是怕我玉石俱焚,将扶桑之泪毁掉罢了!”
景衡子却心平气和道:“张贺只是我派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师父罢了,死了他又有何妨?老夫一言九鼎,说不伤你性命便是不伤你性命,难道老夫堂堂一派掌门会食言于一个后生小辈吗?”
洪峰闻言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将手伸入锦囊中,取出一个白玉瓶子丢给景衡子。
景衡子咧嘴一笑,正要伸手去接,那玉瓶突然就在空中破碎,一滴碧绿的液体滴落在石板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但已是废了!
景衡子登时怒发冲冠大吼道:“你找死!”
“哼!本少就是死也不叫你这老怪物得逞!”
“那你就去死吧!”他仰天怒吼,凝聚起一股怒涛般汹涌可怕的灵气风暴,其中夹杂着数不清的灵气凝聚的长剑,轰隆隆地卷向洪峰,似是天雷降临。
洪峰碎掉瓶子的那一刻便已做好死的准备,他躲不了,也不准备躲,就那么认命地站在原地,甚至咬牙闭上了眼睛。
哪知那灵气飓风却在他十步之外,嚯地一下如烟般消散,巨响也瞬间消失,周遭一瞬间静得可怕。
耳中还嗡嗡作响,那可怕的灵气飓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屋顶上的北偌都是一愣,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沙哑慵懒的声音缓缓传来:“今晚好热闹啊!大半夜的大家不睡觉,都聚在这儿做什么?”
一个颀长修挺的人影随之出现在墙头上,皎洁的月光衬得他俊逸的脸愈发丰朗,只是嘴边噙着的玩世不恭的微笑毁了原本可以很深沉很帅气的形象。
景衡子踌躇片刻,还是稍稍一拜道:“原来是苍爷!”
皇甫猎曲起一条腿,胳膊慵懒地搭在膝盖上,姿态散漫:“景衡子是吧?一段时间不见,都要冲击灵魂境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老人立刻说:“老夫惶恐。”
“只是,大家好像都知道白金一带都是我皇甫猎的地盘,你玉长派在这儿杀人是准备给我点脸色看吗?”他笑眯眯地问着,很有些邪恶的味道。
景衡子抖了抖,很是低声下气道:“在下不敢。”
“既然不敢还不快滚!以后再让我瞧见你玉长派的白袍子,本大爷就去拆了你们山门!”
“……是。”
准备许久的铸剑,又是一晚上明争暗斗,结果不仅是一无所获,折损了一名精英师父,还得罪了皇甫猎!
景衡子低着头,狠狠剐了洪峰一眼,极不甘心地拂袖离去。
待景衡子一走,洪峰立刻朝皇甫猎一拜:“多谢苍爷救命之恩!”
皇甫猎却摆摆手说:“本大爷才没嫌功夫救你,要是没事,你也赶紧给我滚吧。”
洪峰又向他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离去。
虽不知皇甫猎是何时来的,但他肯定已经发现她了,于是北偌很有自知之明地跳下房去,乖乖站在院子里。
只是瞟到那被打碎的玉瓶时,北偌不禁一阵肉疼,虽然洪峰这么做很有骨气,但这样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皇甫猎双手枕在脑后,优哉游哉地走向炼器房,北偌不敢怠慢,自觉地跟上去。
洪易的尸体还在原地横陈着,炼器炉的炉火在他身下的血泊上不停跳动着。
有微弱的喘息声,碧尾花豹倒在角落里,腹部有一巨大创口一直不停向外淌血,但它的兽瞳散发着幽绿的光,森然的带着它的怨气与怒意。
皇甫猎倚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语气随意地命令道:“去杀了它,将晶核取出来。”
“为什么?”北偌不解,虽然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对一头妖兽还是下得了手的,但此时此刻她并没有杀它的必要。
况且,以她目前的实力,即使这花豹受了重伤,但怎么还是四阶的妖兽,对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皇甫猎却只是道:“取了你就知道了。”
北偌只好走上前,刚踏了一步,那碧尾花豹居然猛地扑向她,或许是生死关头,它也是豁出性命的,速度竟比北偌预想得还要快,一下将她压倒在地。
身上仿佛压着千斤重量,妖兽特有的臊腥味充斥鼻间,压在身上的豹子又拼命将头伸向她,幽深血腥的大口一点点靠近,使劲全力也要咬断她的脖子!
北偌咬紧牙关,运转全部内力使劲全力挡住它,额上青筋暴起,整张脸仿佛被烹煮过一般通红。
幸而半年来她一直用粗劣的工具挖晶石,手上的力气比之从前大有长进,比常人更是大上许多,全力以赴的情况下,那豹子一时半会居然也奈何不了她!
花豹气急,双爪愈发使劲,利爪一点点刺入北偌的手心,她的手掌登时鲜血淋漓!
强忍着几乎穿掌的剧痛,北偌娇喝一声,右手上闪过一道金芒,荒古轮回剑一下斩断碧尾花豹的爪子,顺势划向它的脸部。
一声凄惨的兽嚎后,碧尾豹子倒地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