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偌可不是什么善类,别人对她动手怎可能不还击,只是看在易晓鸢是南穹师姐的份上手下留情,只抓了她的手以示警告。
易晓鸢却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打败我师兄和白茉师妹便是天下无敌了!你还不是靠着师弟才取胜的!谁不知道你就是那个连给弟子倒夜壶都不配的贱奴!被人打被人骂也不敢吭声,装哑巴这招倒是高明得很啊!我不应门能治你的人多如牛毛!今日便让你尝尝我易晓鸢的……”
她厉害二字还未出口,一只大掌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在背后偷偷拔出的短剑强行按回了剑鞘中。
南穹居高临下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睛黑得可怕。
“师……师弟……”易晓鸢颤抖着,一股寒冷自脊背冒出,深深浸入心底,恐惧更如滔天巨浪般席卷而来。
她想要挣扎想要逃跑,南穹的手使的力道却奇大,她根本无力反抗。
“师姐,这不知是哪位前辈遗留下的洞府,我们行事还是注意些吧。”他的声音冰冷寒凉,饱含的怒火却是显而易见。
易晓鸢惊惶失措地点头,待南穹松开手离开几米远,她瞬间松了一大口气,脸色苍白,仿佛刚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南穹为帮她解围甚至违抗了师姐,北偌很是愧疚,跟上去低声向他解释:“上面有颗妖蛋,出生时有些不顺,放在上面供养有好些年了,一被惊扰很可能就前功尽弃。”
那是宾沮的孩子,同样以惊雨天河锤的生命之气养了一百多年。那些珍贵的灵药灵石是宾沮为了浓郁灵气与生命之气,在一百多年时间里一点一点搜集起来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北偌终于醒了。但或许是初生生命太脆弱,这个孩子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宾沮是个能为一丝一毫的微薄希望付出一切的人,就算再等一百年一千年甚至是穷及一生,他也会毫不犹豫坚持下去。
北偌一直很敬佩他。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身为修士,谁又没有几个秘密呢?”南穹抿嘴,流畅好看的眉眼染起温柔的笑意,与方才面对易晓鸢的他判若两人。
北偌不禁看得呆了,南穹相貌本就是不同寻常的出色,这一笑更是将这份俊美无限张扬开来,魅惑众生算什么,恐怕连仙界那帮自诩高尚的仙人都要为他叹息了!
蓦然间,一道凛冽的破空之声响起,危机感似猝然划破黑夜的闪电猛地在北偌脑中爆炸。
紧接着在南穹身后,一抹银色刀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驰而来,以其速度及力道,一举穿过南穹与北偌的身体不成问题。
北偌根本来不及提醒面前的南穹,只能拼尽全力将他推开。
然而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他却抢先伸出手,一掌将北偌推到一边,同时身体也跟着偏移。
那刀光实在太快,根本躲不掉,只能尽量避开要害部位。
须臾之间,已度生死!
一柄长刀贯穿他的胸膛,鲜血铺撒满地,染红了他一向干净舒爽的蓝袍。
北偌望着他中刀的样子,心疼得仿佛自己中了千万把刀千万把剑,她自诩处变不惊,泪水却滚滚而下,连呼唤他的力气也没有。
易晓鸢却是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师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却不敢碰他,只能一味哭泣。
南穹跪在自己的血汇聚的血泊里,缓缓向北偌转头,强挤出一抹微笑:“傻瓜,哭……哭什么,我没事,小伤而已!”然而不觉一口鲜血吐出。
易晓鸢哭骂道:“师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什么强!”
“本想将你们一下都杀了的,看来还是低估你们了。那么快的速度,居然还能提前感知并躲过要害,不愧是不应门最年轻一代的精英弟子啊。”一个猎人打扮的男子自梅溪破开的洞口跳下,正是陈示同。
陈示同的出现反而令北偌冷静下来,她眼泪也来不及擦,冷着脸站起,将南穹身上的长刀拔出,而后点住他的穴道护住他的心脉。一套动作干脆利落,易晓鸢甚至来不及阻止她,回过神来时,南穹已经忍着剧痛坐好,开始运功疗伤了。
“你干什么,这么重的伤,刀是可以随便拔掉的吗?万一师弟出事了怎么办!”易晓鸢气得揪起北偌的衣领。
“我自有分寸。”北偌冷冷地将她的手劈掉,散发出一股极为威迫的气势,原本气势汹汹的易晓鸢吓得连连后退。
北偌转向陈示同,不怒自威的气势测漏无遗:“你想怎样?”
“哼,你觉得不应门知晓这些事,我们还能善了吗?”陈示同残忍地笑起来。
不应门对偷猎者是有底线的纵容,但陈示同一行人显然不是普通的偷猎者,怀抱的目的也不单纯。
更重要的是,他与不应门弟子发生了冲突,还伤了南穹,那性质就完完全全的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