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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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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脑给敲了一下,勺羹差掉在被子上,他忙收敛收神,笑了笑说,“我觉得,你跟……小昱,有些地方很相似。”刚才,她横眉竖目的样子,他恍然看到了佯怒时的小昱。

大梅本来还算和气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她瞪宝乐一眼,“提他干嘛,嘴巴痒啊,要不要我拿针线给你缝起来?”

看她架势绝不会只是开开玩笑,宝乐急忙摇头,心惊胆颤的低下头喝粥。

说变脸就变脸,真是不好相处。

(16鲜币)小舅 067 姐姐

醒来就躺不住了,胃里有了东西,人就有了精神,他扶墙走到窗边,缓缓西移的太阳落入眼帘,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窗外,阳辉和几个小男孩在舞刀弄枪,木制的粗糙道具,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一望无垠的田野里,朵朵春花缀著大地,五颜六色煞是好看,随处可见劳作一天悠闲进食的耕牛,牛哞此起彼伏,像是在相互打招呼,诉说著一天的辛劳。

暖阳,和风,宝乐情不自禁的走出去,脚步还是有些虚软,精神却是很好。

大梅扛著锄头从菜园回来,除下挂在锄头上的菜篮子往河边去了,宝乐将她乱丢在地上的锄头放好,也跟著去了河边。

“去去去,别在这添乱了,病还没好透,给我一边呆著去。”大梅嫌弃的把想帮手的宝乐往回赶。

宝乐大病初愈,差被她推倒,他敌不过她,只得在河岸背风的地方等著。

陆续的又来了不少洗菜的村民,大都猜到宝乐的身份,还是礼节性的问了一声,然後再打个招呼。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宝乐以前大部分时间都跟阳昱呆一起,很不习惯这种八卦的场合,他延著河岸往前走,四处闲逛著。

大梅直起腰喊,“不要在外头呆太久,晚上冷得很,别又生病了我懒得再伺候你。”

宝头回头,笑说,“我知道了,姐姐。”

看著他徐徐漫步的背影,大梅愣神。姐姐,好陌生的称谓,她没有兄弟姐妹,别人叫的都是大梅或者大梅姐,从来没有谁这麽纯粹的叫过她一声姐姐,让她心底莫名的悸动。

旁边有人笑说,“大梅,你这个兄弟挺好的,模样好,待人也和善,不像你说的那麽……”

大梅瞪眼,那人干笑著没再说,大梅对著清澈的河水叹气,“以前没见他的时候吧,要多恨有多恨,现在见到面了,反而恨不起来,唉,这人啊真是奇怪。”

他生病了,她累到半死照顾他,嘴上很多抱怨,逢人便发牢骚,其实都仅仅只是表面现象。小辉说她嘴硬,没错,她就是嘴硬而已,真要漠不关心,她才懒得去理,别人的死活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说到底啊,你就是放不下房子的事,好歹也是一家人,别老是想著房子那事,多想想有兄弟的好处,你要是对他好了,将来要是有为难的事儿,做弟弟的会不帮你?”

大梅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从来只认为是宝乐霸占了属於她的东西,却从不曾换个方位想一想,此刻这番有口无心的劝解,恰似醍醐灌,惊醒了她。

想起刚才那一句姐姐,大梅若有所思。

“妈,我的宝剑掉河里了!”阳辉站在河边大呼小叫,看著随著水流漂走木剑,恨不能跳下河去捞。

大梅正心烦著,没好气的说,“叫什麽叫,成天就知道玩,还不带你小舅回家去,烧水给他洗个澡。”

“不要,我一定要把宝剑捡回来。”阳辉倔强,随手捡了根树枝,去够手不能及的木剑,几次险些栽进河里,“妈,我的剑,快帮我弄上来,我要我的宝剑……”

大梅无奈,“行了,我给你捡,今晚你那个死鬼爸爸就回来了,我还有一堆事要做,你乖一,别给我添乱了。”

阳辉乐得手舞足蹈,“我保证不添乱,你赶紧给我捡啦,就快被冲走了,我现在就去找小舅,你一定要给我捡啊。”

“知道了,快回去吧,晚上很冷,多穿衣服。”

阳辉欢天喜地的走了,大梅看著离河岸很远的木剑,抓耳挠腮想办法。

有人劝道,“算了吧,小孩子哄哄就行了,离得这麽远,除非你下河,不然是捡不回来的。”

有人劝,也就有人煽风火,“她家的祖宗可不好哄啊!依我看哪,大梅你还是下河吧,免得他整晚跟你闹,影响别人休息。”

冷嘲热讽,大梅不是傻子,怎麽会听不出来。她两手一叉腰,抬起脖子骂道,“谁有你本事大啊,叫床叫得整个村都听到了,看到你全村的公狗都立著走,要说影响,谁都没你的影响大。”

“你……”这样的话只有大梅说的出,这样的羞辱没有人能受得了,那人把洗好的菜往地上一掷,卷高袖子作出一副干架的阵势,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偏偏大梅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主,半不服软,“怎麽滴,想打架啊,来啊,老娘今天就陪你打,你别缩在别人裤档底下当乌龟,过来打啊!”

大梅态度太嚣张,是个人都忍不住,那人推开劝架的人,跟大梅扭打在一起。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扯头发,抓脸,大梅仗著高大的优势,将对方的头发揪下好几缕。

那人跌坐在潮湿的河泥里,嚎啕大哭,“我今天跟你拼了。”

她疯了一样扑上来,大梅有些心怯,恍神的功夫就被推进河里,连呛几口冰冷的河水不说,脸上也挨了好几下,火辣辣的疼,大梅什麽时候吃过这种亏,一下子就炸毛了。

“来啊,我不怕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看我怎麽收拾你这个骚货……”

冬末春初,河水还是很凉,两个女人搏命一样,你揪我头发,我掐你脖子,泡在冰冷的河里瑟瑟发抖,谁都不肯先松手。

大冷的天,岸边的人只能好言相劝,没人愿意当下河拉架的蠢货,有几个觉得冷了还先回家了,最後没办法了,只得分头去找她们家里人来。

洗澡水刚烧好,宝乐正打水给阳辉洗澡,听说大梅跟人在河里打架,他丢下水勺就匆匆跟著去了,脱光了衣服等热水的阳辉在後头哇哇叫。

大奎不在家,来的只有宝乐一个人,另一方就不一样了,老老少少来了十几号人,甚至还人手一根扁担,看这阵势就是来打架的。宝乐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但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不顾大梅的怒目,说了不少抱歉的话,笨嘴拙舌的总算把这场战争给平息了。

“你……你真是,真是没……没出息……”大梅哆哆嗦嗦的,一句话没完就连打几个喷嚏。

宝乐很想笑,忍住了,“都不是小孩子,干嘛要打架啊,有话好好说啊。”

“你懂个屁!”她恨恨瞪著被家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的人,“横什麽啊,不就仗著人多麽,有本事别喊人来啊!”

那女人也是狼狈不堪,可是有人撑腰她底气足,“你……你要喊人也……也得有人喊啊,可怜噢,连……连个帮忙的……的都没有,我有人就是……就是横,你能……能拿我怎麽样,哼?!”

“你……你给我等……等著,大……大奎回……回来,……怎麽整……整死你……”

全身在滴水,冷得牙齿打颤还要斗嘴皮子,不管谁输谁赢,生病了还不是两败俱伤,这麽幼稚的吵法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大梅不说大奎还好,一说宝乐头皮发麻,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在河边说大奎包二奶,这个女人也在场。一看就知道这个女人跟大梅一样,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没理由放过打压大梅的机会,果不其然……

“你还真是……真是个可怜虫,男人在外面……外面包二奶,就你一个被……被蒙在鼓里。”看著大梅的脸由白转黑,她愈发的得意,也不抖不颤了,“你总是骂别人骚货,只怕骚的那个是你吧,你男人隔三岔五往姘头那跑,很久没满足你,你……”

“闭嘴!”她狂吼著,脸色yīn沈,“再说,我撕了你的嘴!”

大梅要是撒起泼来没人挡得住,那个女人识相的闭紧嘴巴,趁火山没有爆发之前赶紧闪人。转眼的功夫,人走得干干净净,安静的河岸上,只有宝乐陪著瘫在地上的大梅。

“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一巴掌拍掉要搀扶她的手,大梅嘶吼著,“滚,你们都给我滚,一个个就知道欺负我,没一个好人,全都滚开,滚!”

踉跄著跌在地上,宝乐忍著残手被蹭到的痛,柔声劝道,“你浑身都湿透了,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再喝碗热汤,不然你会生病的。”

大梅怔然,昏暗的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良久听到她的哭声,“我的命好苦啊!”

“她是乱说的,你别相信她,她就是想让你难过,千万别上她的当。”宝乐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耐心的劝解,“耳朵听到不一定是真的,除非亲眼看到,你们在一起生活这麽久,他是什麽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的。”

大梅抹了一把泪,看著宝乐,哑声说道,“无风不起浪,十几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他有几根花花肠肠我很清楚。”

这下子宝乐愣了,“那……那麽,你的意思是……是说他真的有……”

大梅沈默,双手捧著脸,似乎陷进了不好的回忆里,低低啜泣。

安慰人不是宝乐的强,他不知所措。

对於大梅这个人,宝乐对她的最初印象来自於阳昱,虽然他没有说什麽,仅仅从只字片语里,便能感受到作为母亲的大梅有多冷血无情。和阳昱一起生活的十几年里,大梅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指,除了听过她的大粗嗓门,宝乐从来没有见过她本人,她那些令人发指的言行,给宝乐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她不仅对小昱冷血自私,还很蛮横不讲道理,他以为这就是大梅的全部,想不到的是这次生病,让他看到了这个凶恶女人软弱的一面。

宝乐隐约感觉到,在她粗野的背後,肯定另有隐情。

(15鲜币)小舅 068 偷窥

“我的宝剑。”阳辉扑出来,围著大梅绕了一圈,跺著脚喊,“妈,我的宝剑呢?你答应了给我捡回来的,你骗人……”

大梅冻得要死,想给他一巴掌又忍住了,他的脑门没好气的说,“老娘正烦著,你别再给我添乱,小心我扇你。”

阳辉不买帐,心疼他花了几天刻的剑,“你是个大骗子,早知道我就自己下河捞了,不该相信你……”

大梅那个气啊。她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他,到头来苦心成了驴肝肺,“走走走,你别在这里呆著,看你这样我头疼得很。”

阳辉求之不得,气哼哼的往外走,一旁的宝乐急忙拉住他,低声说,“小辉,姐姐掉河里全身都湿了,你别惹她生气,赶紧去给她找身衣服,我打水让她洗个热水澡,要不然她会感冒的。”

阳辉这时才注意到他老妈全身在滴水,想表达一下儿子的关心,转念想到刚才的表现,他又退了回来,满心愧疚的去给她找衣服。

宝乐熬了姜汤,大梅热乎乎的喝了两碗,没听宝乐的劝上床休息,麻利的淘米做饭,跟没事人一样,宝乐在一边站著,不时的给她搭把手。一个菜起锅,大梅一边倒油下锅准备第二个菜,一边扬声喊外边阳辉,“儿子,你去村头瞅延烧,那个死鬼回来没有。”

阳辉跟外公学叠飞机,不甘不愿的答应著,却半天不挪屁股。

老人的烟杆在地上敲了敲,温声说道,“先停在这,等你回来再叠。我听人说你爸下午就回了,估计是跟人在打牌,你赶紧去叫他回来,呆会你妈又该发脾气了。”

阳辉不乐意,“他不喜欢我,不会听我喊,我去了也没用。”

“这麽晚他也该饿了,不会跟自个的肚子过不去。”

“饿就饿呗,我才懒得理他,输了钱就知道拿我出气,哼!”

老人蹙眉,“你爸不是挺疼你的吗?”

“才怪呢。”阳辉撇嘴,“都是假的,当你们的面就好呗,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我亲爸。”

“就知道瞎说,他不是你爸谁是,浑小子就知道瞎想。”老人枯瘦的手拍拍他,“你跟他讲小舅在这里,他二话不说就跟你回来了,去吧,相信外公不会有错。”

阳辉有些怀疑,不想去又怕惹他妈不痛快,磨磨唧唧了好一会,才绑了个火把头出了门。

老人解开装烟丝的袋,取了一撮填进烟杆里,侧头往油锅“滋滋”响的厨房看。

宝乐嘴角含笑听大梅讲东家长西家短,手里捧著个大碗等她装菜,他看起来是那麽的安静、乖顺……

恍神间,烧到头的火柴烫到手,他一颤,火柴掉地上,灭了。

宝乐走了出来,“阿爸,外边冷,到里面坐著吧。”

“嗯,再坐一会我就进去。”老人重新烟,划了几根火柴都断了,宝乐默默拿过火柴盒,把烟上。

老人淡淡的瞥他一眼,没拿烟的手在腿上敲了敲,宝乐默默蹲下身,单手给他轻轻按捏。

老人吸一口烟,微微眯起眼睛,“宝乐,你跟我们一起生活有多少年了?”

“明年夏天,就十二年了。”宝乐低声说。

“噢,都十二年了,真快啊。”老人感慨,望著黑夜若有所思。

宝乐犹豫一下,说道,“阿爸,我们什麽时候回家?”

老人正出神,闻言脸上多了些复杂的东西,让宝乐既纳闷又不安。

他问道,“你不喜欢这里吗?”

“不是喜不喜欢,只是……在别人家里始终是客人,没有自己家自在。”这是宝乐的真实想法,对阿爸他不想隐瞒。

老人抬手摸了摸宝乐的脸,笑得意味深长,“宝乐啊,你觉得……那是你的家麽?”

宝乐xiōng口一窒,被捅了一刀似的疼。

他忘了,他没有家,那个家……只有小昱在的时候才是家,没有小昱,他只一个无关紧要的借宿客,随时都有可能被撵走。

老人吸了一口烟,缓缓说道,“十二年了,我心里始终还是把你当一家人,十二年的生活在那儿,不是说抛开就能抛开的。宝乐,别的我也不说了,就问你一句,找个女人过自己的日子,不能再影响小昱的生活,你能做到吗?”宝乐低头不说话,他又继续说,“只要你头,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回头再托媒婆给你说门亲事,买房买田的事儿我一并给你弄稳妥了。”

宝乐捏著衣角,沈默了许久,才说道,“阿爸,我可以什麽都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小昱。”他抬起头,目光坚定。

“你考虑过後果吗?”

“有,可是小昱说不用顾忌别的,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开心就行了。”

老人捂著额头,觉著头很晕,“你……真的是吃了秤砣铁心了,是不是?”

宝乐心里害怕,还是很勇敢的说道,“阿爸,我跟小昱从小在一起,我们是分不开的,所以我求求你,不要分开我们。”

太阳穴隐隐作痛,老人长叹一声,默默闭上眼睛。

宝乐蹲在他身边,腿很酸可他不敢动,以为阿爸会发很大的脾气,甚至会说难听的话,他做好了承受的准备,想不到却是这般的平静,不由的暗测,阿爸是不是开始接受他们的感情了?

“今晚大奎回来,你见到他……还愿意回去的话,就回吧。”

宝乐一愣,“什麽意思?”

老人站起来,冷静的看著他,“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是你太固执了,别怪我狠心。”他说完了,毅然决然的走了,留下怔忡不安的宝乐。

饭菜做好了,阳辉和大奎还没回来,大梅骂骂咧咧举著火把去找人。宝乐看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便提了桶水到屋後擦澡去了。

天空散乱的挂了几颗星星,山林黑幽幽的,偶尔听到鸟叫的声音,宝乐不是胆大的人,快速把自己脱得只剩条小短裤,准备速战速决。

本来没几块肉的身体被被感冒磨得只剩骨头了,宝乐摸著突出来的锁骨,鼻头忽然一酸。

在这个虽然是姐姐的家,却同样陌生的地方,他没有家的归属感,生病了也要小心冀冀,除了小昱,不会有人对他百般纵容,千般呵护。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明知不会有人看到还是压抑著不肯让泪滚出来。

小昱,我好想你,现在的你在干什麽呢?

才一小会功夫,热水就成了温水,宝乐收起惆怅,缩著肩开始擦身。正洗著,从暗处蹦出一只青蛙,从宝乐的腿边窜过,吓到宝乐它也不跑,好像猜到宝乐不会对它怎麽样似的,跳到他脚边“呱呱”叫。

宝乐笑了,用鞋子碰碰它褐色的皮肤,轻声说,“自己玩去吧,别呆在有人的地方,万一被踩到你就完蛋了。”

青蛙反而跳上他的脚背,大老爷似的蹲的,宝乐哭笑不得,怕它会撒尿一动也不敢动。

关於青蛙,乡下有这样的说法,说是被青蛙的尿撒到,那个地方就会长“青蛙痣”,运气好的话只是一粒两粒,走霉运的话大面积的长,密密集集的肉疙瘩,很吓人的。

虽然被青蛙撒尿的机率不高,可宝乐不敢动它,他曾经看到有人长了满脸的“青蛙痣”,那模样只要想起就满身的**皮疙瘩。

“你乖啦,一边玩去,跟我玩一都不好玩,去田里找其他的青蛙去……”

它鼓鼓眼睛,往前挪两步,冷冰冰的跟宝乐肉贴肉,恶寒的感觉爬满全身,宝乐连打几个哆嗦。

拧起它的一条後腿,小心冀冀放一边,宝乐挥挥手,“去吧去吧,别缠著我啦,我又不是虫子。”

“呱呱……”它叫著,往後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宝乐松了口气,拿起搭在一边的衣服,忽然听到身後有声音,他一惊,脱口问道,“谁在那里?”

没有回应,宝乐将衣服挡在身前,只见一条黑影飞快闪过,消失在通往後院的拐角。

偷窥!

那个人是谁,看了多久,宝乐浑然不知,想到这一他控制不住的哆嗦,浑身冰冷。

两只手抖得不像样,慌手慌脚穿上衣服,水桶顾不得提,急急窜进屋里,反手栓紧门栓,心“扑通扑通”的跳。

怎麽会……怎麽会有人偷看他?

前院有火光闪过,宝乐听到大梅粗矿的大嗓门,还有阳辉也回来了,他按著狂跳的心口,急忙走出去。

“你们回来了。”他的声音在颤。

大梅将火把摁进河里,皱著眉头,“你被鬼打了?”

“我……”宝乐冒著冷汗,惊魂未定,“刚……刚才我在洗澡,後来有……有那个……”他该怎麽说?说有人偷看他?天黑风寒,谁会来偷看一个瘦不拉几的男人,说出来只怕会说是他脑子有问题吧。

“有什麽啊?”大梅不耐烦。

宝乐抿抿唇,摇头说,“没什麽。”

“别站著,赶紧摆桌吃饭,别人家这个早就收碗了,也就是我天生的劳累命,一整天忙死累活的……”大梅明显的心情不好。

“恩。”宝乐微微垂下头,发颤的指尖捏住袖口。

(24鲜币)小舅 069 强奸

大奎和阿爸没有出现在晚饭桌上,为阿爸一番话心神不宁的宝乐暗松了一口气。

“今晚大奎回来,你见到他……还愿意回去的话,就回吧。”

他不明白,阿爸为什麽会说出这样的话,对於大奎这个人,除了是小昱的爸爸,他一无所知,从来未曾谋面。

未知,最令人不安。

宝乐只是草草吃了几口,大梅看他魂不守舍的,敲桌骂他没出息。宝乐扯唇笑了笑,没出息就没出息吧,他不想分辩。

他说,“我有困,今晚想早睡。”

大梅用眼斜他,“诶,我伺候你几天了,就等著你让我舒服舒服,你这麽早睡了,这些碗谁洗?”

“明早我来洗。”宝乐无所谓,只是做家务而已。

“妈,你怎麽能这样?”阳辉不满的放下手里的**腿,对宝乐说道,“小舅,你别听我妈的,她跟我爸吵架心情不好,不用理她。那个後院没装灯你会摔跤的,我陪你过去。”

朦朦胧胧的,早已习惯的阳辉走得毫无障碍,宝乐跟在他後头,还走得跌跌撞撞,庆幸刚才没有拒绝他带路。

屋里的光从墙缝漏出来,细细的在地上,像线一样,宝乐跟著阳辉转了一个弯,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停在那扇掩虚的木门前。宝乐不是好管闲事的人,停下来是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一个略显急躁的男人嘴里说出来。

这个声音似乎在哪听过……宝乐蹙紧眉头,在脑袋里搜索。

又听到一声,不急不徐的音调是阿爸的,听他提到自己,宝乐全身紧绷,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做了,他就是你……”

他,是指谁?谁又是谁的?

这个他,跟他又有什麽关系?

阿爸的声音低弱细微,在宝乐听来像是叹息一般,耳朵贴近还是听得不太真切,他一咬牙,胆大妄为的往里看。

只一眼,足够让他记住一辈子。

yīn冷,狠毒,要将人挫骨扬灰的恨意……眼睛像被针蛰了,宝乐快速的缩回去,抚著xiōng大口呼吸。

太吓人了!

那双眼睛,那样的阿爸,是宝乐从来没有见过的。

阿爸跟人说著话,目光却是直冲门口,那样强烈的恨,是冲他来的,没有任何的怀疑。

他在外面,阿爸知道。

“小舅,你在干嘛?快过来。”阳辉在他住的房间开了灯,回身却不见他人,扯著喉咙喊起来。

门里门外,眼眸再次对接,宝乐慌乱。

老人刚才的狠劲不复存在,只是一脸平和的望过来,空空的脸面上什麽也没有,俨然看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宝乐再次愣神。

“爸,你在看什麽?”

宝乐一惊。

爸?那个人就是大奎,小昱的父亲?

不由的,微微眯起眼睛……以前,他想像过小昱父亲的样子,好奇是什麽样的人将小昱生得这般好,这般帅。

老人没说话,大奎便自己转身看,他动作的瞬间宝乐却紧张了,一缩头就跑了,转过身的大奎只是匆匆一瞥……单薄的背影仓促不安,像受惊的动物般,他微微勾起唇,笑。

“怎麽样?”

“不错,有味道。”

“那就好……”

低头,老人微笑,心情愉悦。

宝乐昏沈沈的醒来,感觉身上异常的沈重,身上好热,热得他口干舌燥。隐约有说话的声音传进耳中,他静躺了几秒,眼皮没动,撑起上身摸索装在墙上的开关。

门“吱呀”开了,感觉有人走进来,宝乐力竭趴回床上,低声说道,“给我杯水……”

脚步在床边停了一下又离开了,不是粗鲁的大梅也不像是阳辉,宝乐掀开眼皮看了看昏暗的房间,昏头昏脑的没有多想。

喝了水,宝乐感觉舒服了很多,睡前他吃了一次药,可能是感冒药有嗜睡反应,才会让他有头昏脑胀的症状。

“谢谢。”

宝乐躺下去,舒服的吐了口气,准备阖眼再睡时,一个黑影扑过来,重重的压在他身上。

“你……”宝乐大惊。

满是焦烟味的手捂住宝乐的口鼻,另一只手掀开他衣服,喘息著在他身上乱摸乱亲。

恶寒瞬间爬满全身,压制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唤醒,宝乐拼了劲的踢打身上的人。

放开我,不要碰我,太恶心了,不能……

“老实!”

低低喝斥,宝乐震惊。

大奎!

小昱的父亲!

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头,受到这种对待的宝乐感觉前所末有的污辱。

没错,就是污辱。

无论他跟小昱是哪种关系,大奎都不该这样对他。

疯了一样反抗,宝乐将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双腿起初还能踢打,被大奎压住後他便动弹不动,游走在肌肤上的手让他起**皮疙瘩,恶心反胃,裤子被扯下的时候他更加愤怒羞恼,嘴里“唔唔”叫喊著,拼命挣动身体……

畜生,放开我!

大奎恼了,在他耳边低喝,“再动,我就掐死你。”

汗津津的手卡在脖子上,宝乐不敢动,xiōng脯起伏得很厉害,两只眼睛在黑暗中瞪得大大的。偷看他洗澡的人说不定也是大奎,宝乐不明白,大奎为什麽要这样对他?难道,他就不怕大梅知道?

大奎耗了不少力气,宝乐虽然病後虚弱,好歹也是个男人,又要捂嘴又不准他动,必须是使上全身的力才行。折腾了一阵,欲火上来了,人还没有搞定,他窝火的同时也渐渐没了耐性。

“装什麽,又不是第一回。”

宝乐怔然,不是第一回……什麽意思?

见他安静了,大奎很满意,“这样才对嘛,让他们听到对大家都不好。”

既然知道就放开我……宝宝呶呶嘴,示意他放开手。

大奎没听,反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跟了我吧,我早就这麽想了,要不是……算了,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以後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宝乐怀疑,大奎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我发现啊,你挺有福的。”大奎喜滋滋的,“我打牌手气都不好,老输,可你在这里就不一样了,我一上牌桌就糊牌,正想怎麽这麽好手气,听小辉去喊我才知道是你来了,後面几把牌全是我赢,所以说……你就是我福星啊!”

宝乐出不了声,只能干瞪眼。

这事跟他有什麽关系?

忽然,他想到……

大奎不是很怕大梅的麽,为什麽敢在自己家里做出这种事情?

隔壁,是阿爸的房间,这边的动静……他听不到吗?

“……大奎回来,……还愿意回去……就回吧。”

恍恍惚惚,宝乐似乎明白了什麽,鼻子一酸,眼泪流出来。

阿爸,你好狠!

“春宵夜短,我不跟你磨迹了,先做了再说。”

大奎等不及了,手摸进宝乐的裤子里,在他臀部又搓又捏,喘息越来越重,激动的血液沸腾。这一刻他渴望了多久,只有天知道,地知道,还有……岳父知道。

他硬了,宝乐大惊失色,被折在xiōng前的两只手拼力挣脱,被捂住的口鼻发出“呜呜呜……”的求救。

大奎比他高壮太多,挣扎也是徒劳无功,宝乐静了一会,趁大奎弓身解裤子,松懈了下身的桎梏,宝乐深吸一口气,双腿奋力一踢,大奎“哎哟”一声摔下床,不给自己喘息的时间,慌张的宝乐爬到床尾,一不小心从床沿滚了下去。

残手撞在一个硬硬的物件上,疼得宝乐剁手的心都有了,一摸才发现竟然是一把火钳。他将火钳紧攥在手里,哆嗦著站起来,有了护身武器,他镇静的许多。

只是,心好疼,好绝望。

隔壁的阿爸,你良心呢?

天光太薄弱,什麽都看不清楚,宝乐靠墙站稳,一边提裤子整衣服,一边惶然留心著大奎的动静,生怕他忽然扑过来。

“为什麽要替他做这种事?”到了此刻,阿爸两个字他叫不出来。

大奎摔痛了,压低声音,恼怒的说,“我倒想问你,为什麽要勾引小昱?他才十几岁,你这样做就是在毁他。”

勾引?

真是讽刺!宝乐忽然很想笑,“他跟你说我勾引了小昱,所以……你就要这样报复我?”

“你不就是要男人麽,我可以满足你,以後你别再缠著小昱。”

宝乐笑了,眼泪流出来,他说,“我要男人,我只是要男人而已……他就是这样看我,十几年了,我在他眼里就是这麽的差劲。”笑了一阵,他淡淡的又说,“对小昱,他倒是掏心掏肺了。”

用他毁灭,换小昱的救赎。

可悲。

可笑。

他没有毁小昱,为了小昱,他也可以掏心掏肺,甚至是掏命,可是他们都看不到,除了口口声声的谴责,看不到他半好。

他只是爱了小昱而已,却因此被定了不可饶恕的罪,他真的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然後那个人也全身心的爱他待他,偏偏就是这麽简单的愿望,也不能让他如愿。

只是爱啊,有那麽难吗?

他笑得像是得了失心疯,大奎急了,“你别笑了,小心把前院的凶婆娘给招来了。”

“既然这麽你怕她,何必这样做?小昱从小就得不到你们的照顾,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儿子才要这样。”

“当然是,所有人都以为我不疼他,说我麻木无情,没有一个人明白我苦。”大奎激动起来,踢到凳子“吱”的响一声,他摸索著坐下,静了静接著说,“亲生儿子被丢开,十几年来见他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不是冷血动物,我也难过,可是我有什麽办法,大梅不准我去见他,还说我若是去看他就要杀了我,我想儿子,可我也怕死,那个凶狠的女人什麽都做得出来。”

“为什麽?小昱是她生的啊!”宝乐不明白,大梅并不是那麽残忍的人,为什麽他感受到的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因为小昱是我儿子,她恨我,也恨我儿子,这些年来我跟她在一起简直生不如死……”

大梅恨大奎?

当初是她自己的选择,为什麽要恨?

又是什麽样的恨,让她抛弃了十月怀胎的亲骨肉?

小昱是大奎的儿子,难道小辉就不是了麽?

为什麽同样是儿子,在大梅心里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他小昱,竟然是被什麽样的过往牵连,才会过著如同孤儿一般的生活……小昱受冷落的原由,呼之欲出。

宝乐屏息,已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咳咳──”

隔壁忽然一阵急咳,一心想知道真相的宝乐和陷入痛苦回忆中的大奎都是一惊,大奎想起自己的目的,重新有了动作。猛然回神的宝乐忙把垂下的火钳又举了起来,“哢哢”夹动两下,警告正在靠近的人。

“别动,你要过来我……我会杀死你。”

大奎不动了,两人僵持著。

“小昱会恨你,如果你真的……他会恨死你,我发誓,他一定一定会恨你。”宝乐的声音在抖,握著火钳的手在抖,整个人都在抖,“我跟小昱,并不像你听说的那样,我没有勾引他……”他该怎麽说,说他们是两情相悦?大奎会信吗?

“我儿子是要有大前途的,下半辈子我要靠他养活,你长著一张勾人的脸,就算你现在对他没有歪心思,以後也会败坏他名声。”

宝乐气得哆嗦,“你没有见过我,凭什麽这样说我?我对小昱……我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很早我就见过你,比爸爸小昱都要早,那时候你就很好看,不过,现在更有味道……”大奎这样说,藏不住的兴奋语气。

比小昱他们都要早,那是……忽然,宝乐打了个寒颤。

“吱呀!”前院的开门声,夜里格外的尖锐刺耳,那是阳辉的房间,门页有些迟钝。

宝乐心跳加快。

阳辉睡意朦胧的喊,“妈,我要撒尿,妈──”

夜空寂,声音绕著屋子几个来回,大梅的鼾声才停了。

他们出了屋子,大梅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宝乐紧张又欢喜,正要叫喊时大奎就往这边冲过来。

“不准出声……啊。”他威胁因为膝盖撞在床杆上和痛呼一起硬生生憋回肚子里。

宝乐怎麽可能听他,扯著嗓子就喊,“救命……”

大奎顾不得其他,扑向宝乐,气急败坏的捂住他嘴,“妈的,你想死啊!”

比起被你污辱,我宁愿死!

慌乱中,火钳掉了,身体腾空的宝乐豁出来了,又踢又打,脚踢不到大奎便死命往墙上踹,声音越大他越来劲。

动静闹大了,大奎又急又怒,干脆也不捂著他了,手卡住他脖子,加大力气,恨声说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宝乐难受的扯他手,两腿无力的乱蹬。

好难受,呼吸不了。

我会不会就这样死掉……

“咚!”门开了,大梅手里的手电筒直直射在他们脸上。

“你们在干什麽?”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河东狮吼……脱力的身体滑倒在地,宝乐闭上双眼,微微笑了。

大梅披著外衣,逢头垢脑站在灯下,“阳大奎,你老老实实交代,深更半夜,你在宝乐房里干什麽?”

“……”大奎嘴巴紧抿,没看大梅一眼,只是定定的望著倒在地上,苍白虚弱却依然好看的男子。

大梅深吸口气,“行,阳大奎,你现在可以不出声,今晚这事你最好有个好由头,要不然,看老娘敢不敢阉了你。”

目光转过来,大奎看著大梅,看著他老婆,眼神深幽,除了汹涌的恨意再无其他。

第一次,大奎敢这麽明目张胆的用这种眼神瞪她,大梅紧绷著脸,各种复杂的情绪都有。

她用脚踢踢宝乐,说“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一五一十给我讲清楚。”

低低的喊了声姐姐,宝乐睁开眼睛站起来,满目哀伤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转向令他备受屈辱的男人,仅仅只是一眼,目光在那男人脸上停留的那一瞬,宝乐呆若木**。

怎麽可能……不,不会的,怎麽会这样……

他捂住嘴唇,震惊万分。

大奎也看著他,“还认得我吗?”

不,不会,不可能的,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

宝乐捧著头,凄厉大叫,“不──”作家的话:昨晚源莱被些事情耽搁了,没有更新,所以今天多更,差不多五千字,可以看得过瘾,呵呵……谢谢念年噢,源莱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礼物栏了,今天一看吓一跳噢,真的是万分感激忘年一直对源莱的厚爱哟,亲亲摸摸抱抱……爱乃(飞吻无数)。还有其他给源莱留言、投票、送礼物的亲亲们,谢谢你们在源莱懒惰期间,没有忘记这里,源莱也爱你哟,因为有你们,源莱才有动力哟,啵……(扑倒,飞吻)草根的个志预购就快结束了,喜欢草根的亲……欲购从速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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