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咚!”最后一块大门破裂的碎片支撑不住重量,忽地从门边掉落下来,发出声响动,也惊醒了沉思中的靖雨仇。
靖雨仇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刚刚的那一幕仍然萦绕在他脑海中,高绝天下的武功、傲视无边的霸气,原来那神秘男子就是和曹天太、江澜沧等齐名的天下间的四大
宗师之一——大武王朝的武冲。
对方并不是在说谎,尤其是在显示出了轻而易举的就把徐希秀这样一个高手打成重伤的实力以后。
与武冲会面的情景和经验与江澜沧在一起时迥然不同,相比于江澜沧的平静柔和、洒脱自然,武冲就是充满了狂傲的帝皇之气、霸道之气,以深潭和暴风来形容来
人的差别是再恰当不过了。只是,不知道曹天太和陆文夫又是各自怎样的两个人。
慢慢的吁了口气,靖雨仇转身走出大厅,这里已经不在有继续逗留下去的必要了,接头人金总管也已经死掉了,只有先回去后再做打算了。
与进来时不同,现在周围变得静悄悄的,原来热闹非凡的景象不再,那些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客人们也已经都走得不见了踪影。
知道可能是刚刚的打斗和徐希秀带人来找他的麻烦引起了众人的恐慌,他们都暂且退避了。
摇头叹了口气,靖雨仇施展轻功,迳自从走屋穿舍,从屋处离开,要不然有官兵到来的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
忍住身体上不适,尽管在武冲的及时出手下,徐希秀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但现在身体上绝对不好受,不过调息个一会儿半会儿,也就会没什么大碍了。
越过屋舍,靖雨仇落入到了先前的住所,忽地心头一紧,他仿佛感觉到了某种危险,暗叫不好,靖雨仇连忙快速的掠入了屋中。
触目处一切井然有序,和他刚刚离开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最重要的一,靖雨仇感觉不到丝毫的人气,原来在屋中的解忻怡和厚泽仿佛全部失去了踪影,消失不
见了。
靖雨仇快步进入内间,发现除了内屋的正中间处多了个黑黝黝的大洞外,其他一如从前,而这个看起来明显是土君厚泽所弄出来的大洞旁的桌子上,静悄悄的放着
张写着字迹的纸。
略一思忖之下,靖雨仇拿起纸。
“靖雨仇君,欲寻解忻怡,往青天一行!午时为界,过期不候!”纸上如是写着。
“青天!”靖雨仇握紧了手指。
“砰!”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响让靖雨仇赶紧做出戒备,他转头望去,却是屋子的一角处忽然又通出个大洞,一个头上沾满了血迹之人从里面露出头来。
靖雨仇心中一惊,这从突然出现的洞中冒出的正是土君厚泽。
“厚兄,你怎么……”靖雨仇连忙把厚泽从洞中搀出。
厚泽抹去脸上的血迹,呼出口长气,才叹道:“呼呼!憋死我了!好险!好险!”
靖雨仇默默的递了杯茶过去,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致使连擅长土遁之术的上君厚泽都要弄得一脸的狼狈。
厚泽一口将茶饮光,摸着脸上不再流血的疤痕,苦笑道:“这下可是十足的破了相了!”
他忽地抬手请罪道:“三公子,我没有保护好夫人……”
靖雨仇摇摇头,沉声道:“先说敌情。”
厚泽回想着刚刚险些令他没命的情形,脸上露出了惊惧的神色,他喃喃道:“大概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前,有三个女人突然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屋子,我居然事先半
声音都没有听到。
而没等我有所反应,其中一个已经是一剑劈了过来,要不是我及时施展遁地术躲了过去,这一下铁定没命了。即使这样,脸上还是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
看到他脸上的伤痕,连靖雨仇都替他暗呼庆幸,从眼睛下方到颚下,长长的斜斜一道伤口,可以想见,要不是厚泽躲得及时,这一下子必然是足以致命的。
同时靖雨仇心中也是暗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下手如此狠毒。
厚泽继续说道:“我在地下足足躲了半个时辰,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形,因为只要我一露头,必然是难逃敌手。”
靖雨仇拍拍他的肩头,把手中的纸递给他。
厚泽怔了一下,快速的看过其上的内容后,沉思了一会儿后道:“这青天应该是指的京城近郊的天刺山,据说天刺山高耸入云,有直刺青天之势,故有青天之称。
而且此山多山崖,悬崖峭壁处处可见,而其下则是水势湍急的河流,漩涡丛生,无人敢去一探。”
靖雨仇竭力让自己平心静气,虽然义姐被掳,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保持最佳的状态,才能有机会救义姐脱困。
良久后靖雨仇缓缓道:“我现在就去天刺山,你在这里留守!”
“啊!”厚泽叫道:“三公子,看样子你身上的伤势也不轻,这样就去岂不是凶多……”
他可能觉得这句话甚不吉利,立刻住口不言。
靖雨仇淡淡一笑,向外走去。
厚泽急叫道:“至少……也要让我跟着……”
靖雨仇摇头,“人愈少反而愈容易脱身,你武功不如我,去了也帮下上忙!”
厚泽知道自己的武功不行,硬跟着去的话也只是徒增累赘而已,让靖雨仇自己单独行动说不定灵活性更大一些,他只能目送着靖雨仇迈步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靖雨仇顿了一顿,忽地道:“九阕苑的金总管被人杀了,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天刺山只在京城近郊,无论是方向和道路部是很好辨认,靖雨仇只是略加询问,就明了了它的位置。
而路人对他的忠告也让他心中一动,“天刺山悬崖峭壁众多,而且道路险阻难行,再加上山下环绕的湍急河流,鲜有人愿意去攀登此山,年轻人要小心注意啊!”
只是,任何艰难险阻也不能让靖雨仇却步,何况天刺山即使难以攀行,但在靖雨仇这种武功高明之士面前,可能也多是稍微难行一些罢了。
翻过了座平坦的山路,靖雨仇一眼就辨认出了天刺山的所在。因为它实在是高极险峻到了极,令人一眼难忘。
在一片平坦之中,几处山崖分外的醒目,只见处处峭壁林立,向下望去,则有湍急的水流发出隐约的轰鸣声,连靖雨仇不禁暗凛这地方的险峻。不远处,高峰耸起
,几乎要直上云雾之端,果然不愧为有刺破青天之誉。
靖雨仇细心的打量四下里的环境,大刺群山周围的岩石颜色都与普通的高山不同,而是呈现出一种铁灰色,根据靖雨仇的经验判断,这种颜色的石头是非常的坚硬
,但如果石中一旦有缝隙的话,却又是非常容易从缝隙处断裂的。
直到正式的踏足天刺山,靖雨仇才知道他先前所想的即使天刺山再难以攀行,但在他这等武功高明之士的脚下,也会像大路一样平坦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
上山的路线上不但崎岖不平,而且上山之路只有—条,是一条几乎是从两座山间硬生生开出来的缝隙的小路,随着一阵阵由小到大、由细到强的轰响声,不时有大
大小小的碎石从上空掉落下来,实在是险峻到了极。
小心翼翼的避过空中飞砸的碎石,靖雨仇并不急于前进,在这种险要的地形下,如若有人在山崖上埋伏,那带来的威胁可就太大了。
随着小路愈行愈窄,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两边的山崖也仿佛要合拢了一般,高高的只有一丝白色露出。靖雨仇暗暗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此的地形,使人处在
其中,会感到有一种分外渺小的感觉。
愈行愈高之下,随着地势渐高,山风也开始强劲起来,本来柔和的风在狭小的空间的作用下,不但时而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而且夹杂着一些细小碎石的灰上也开始
漫天飞扬,让靖雨仇不得不摒住呼吸前行。
前方的小路忽地也有些陡峭了起来,而且那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长度,让人怀疑此路是否直接通到了青天之上。以靖雨仇如此身手之人,都要大叹道路难行,可见
此路的难走。
靖雨仇加快脚步,距离前方尽头处的一白色天空也愈来愈近。而随之的,轰隆隆的水声也愈来愈响。靖雨仇正暗暗诧异为何此处的水声忽地响起的同时,眼前一
亮,他已经走出了两座山崖所包夹着的小路,眼前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这片开阔地并不是使他诧异的东西。在开阔地的尽头是个山崖,而远远的对面,则是另一处山崖,从两处山崖的中间处传来了巨大而且带着咆哮的水声,可以想见
,这两处山崖的中间必然是非常可怕的激流,才会造成如此巨大的声势。
而最令靖雨仇惊异的是在两边的山崖中间并没有常见的桥,而是只有贯穿空中的两条粗大的铁索,铁索的尖端深深的扎入了两边山崖之中。随着下面激流的水声和
空中强劲的山风,碗口粗的铁索也在微微的左右摇摆着。即使两边有两条梢细些的铁索做为扶手,即使铁索的横跃长度只有十丈左右,这铁索桥也不是一般人敢横渡的。
靖雨仇走近铁索,却见到这简陋而行走起来凶险无比的铁索桥旁矗立着露出半截的一方石碑,上面刻着深深的印痕,“铁索飞架,天堑变通途!”苦笑了一下,靖
雨仇自言自语道:“这他娘的要是通途,那世上可能就没有险要之地了。”
靖雨仇深吸口气,并不急于过去,他凝目向对面山崖望过去。
解忻怡身体僵硬的斜靠在一座接近山崖边的大石上,显然是被了穴道,动弹不得。而大石的周围站立着三人,仔细看去,个个是熟识之人。
从左至右,分别是一路对他做出追杀、而且也险些让他丧命的羽然真珠和楚心雨两女。
这是他来此之前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数来数去,在京城中有能力找到他的隐秘的住处的对头,大概也就是羽然真珠和楚心雨这两个女人。而最右面的一位,却是
个令他绝对所想不到的女子。
白衣飘飘,一股圣洁的气息弥漫着,仿佛有一种宝相感在周围萦绕。
靖雨仇心中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曾经对阵过的香榭天檀的雪青檀。
上次两人交手时候的情景仍然是历历在目,当时自己可是被打得几乎要重伤垂死,但却也因此和解忻怡结下了意外的情缘。而今再度会面,两人的立场依然没有发
生变化。
他忽然明白过来,香榭天檀和楚世家、羽然世家的合作并未终止,而现在破财的所做所为,羽然真珠和楚心雨不宰了他来下酒已经算得上客气的了,当然更不会有
和他继续合作的可能。因而香榭天檀才会派出雪青檀来与两人合作。
默默的注视着对方这三个武功不逊色于己的女子,靖雨仇暗暗的观察形势,看看今日要怎样救人和脱身。
当前的局面实在是非常凶险,他没想到这三个人会联手一起行动。
雪青檀脸上一片清冷,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而羽然真珠则是抬眼望天,也不见任何动静。
楚心雨则明显是三人之中的发话人,略微的一笑后,楚心雨道:“靖雨仇,你果然守时!可惜为你自己的小命着想,你不应该来的。”声音传过激流的水声,远远
的传了过来。
靖雨仇不置可否,淡淡回道:“人怎样了?”
羽然真珠略微了头,显然是为他一上来便关心解忻怡的安危而表示赞赏。
“你放心,人没有受到一丁的伤害,只是被了穴道而已!”
靖雨仇功众双目的看过去,果然见到解忻怡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双美目不住的看着他这个方向,但口中却是一声音都没有发出。
知道义姐怕发出声音反而影响到自己。靖雨仇高声喊道:“忻姐,你没事吧?”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解忻怡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靖雨仇这才稍稍放下了些心,不过要面对这即将动手的三个强敌,却是件相当伤脑筋的事情。他环目扫过,忽地冷冷道:“三位果然厉害啊!奈何不了我靖雨仇,
居然向个身无武功的弱女子下手,佩服佩服!”口中说着佩服,但语气却一定也不像是佩服的样子,冷嘲热讽之意尽出。
羽然真珠眼中略现愧色,显然是对把解忻怡扣为人质来要挟靖雨仇的举动感到有些不妥:而楚心雨侧看了眼靖雨仇,旋即就侧过了脸。
雪青檀依然是一脸平静,语气不因为靖雨仇的质问而见丝毫的颤抖,“江湖就是这样,只要求得胜利,让代表正义的一方获得胜利,任何的手段都并不为过的,只
要有内在的心,手段也只是一种表皮而已。”
靖雨仇险些气得火冒三丈,对雪青檀生冷而不含感情的话而感到愤怒,不过随即他就平静下了心神,他知道雪青檀就是如此性格之人,现在看来,对面三人中数她
这一关最为难过。
雪青檀低眉顺目,一派平和的景象,但那洁白玉手握在剑柄处的动作将她的杀意表露无遗。
靖雨仇心思掹转,想着可以成功救出解忻怡后突围的方法,不过任凭他左想右想,诡计频出,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方法应付眼前的局面。
在这山峰的端,风势远比平地上要大上许多,不过诸人都是武功高明之士,这风势基本上是属于可有可无。
靖雨仇细心留神的风势的方向,发现对自己有利的是,自己处于上风的方向,在敌势强大的时候,这倒是可以详加利用的优势。只是如何跨越这十丈距离的铁索
,却是件让人非常头痛的时间。对面三女以逸待劳,而且扼守住了险要的地形,只要有一人拦阻,自己就不要想轻易的通过铁索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