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那个已经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谁啊?”那个女人在门内问。他没作声。
那个女人又问。他依然没有作声。那个女人问了几遍,他就那样默不作声地静静等待着。
那道门还是开了,开了一道缝,门与门之间有一道钢链连着。
白雪从那道门缝中歪头往外看,片刻,嘴里“啊”地惊呼了声,继而一脸惶恐,惊讶道:“怎、怎么会、怎么会是你?”低下头迅速打开门,瞪着跨进门来欧阳一鸣上下看着,呼吸急促,满脸绯红,眼睛就有些湿润了。愣了愣急忙关上门,转回头看着欧阳一鸣的脸,嘴里又连声说:“怎么,怎么会是你。想不到,真没想到。”
欧阳一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地问:“不愿意我来?”白雪便又愣了愣,立马脸上挂出了笑,说:“怎么会不愿意?我盼着你来呢。”说着话伸手抓住了欧阳一鸣的衣袖,走到沙发前说:“你坐——快坐。”欧阳一鸣坐下,看了她眼说:“我,我在你这坐一会。”低下头又说:“我很累,走不动了。”白雪狐疑地看着他,片刻才问:“你这是从哪里来?”欧阳一鸣没有回答她的话,抬头看了她眼道:“给我水喝,好吗?”
白雪“哦”了声,急忙起身,说:“你看我,看到你、看到你把这事都给忘了。”
走近桌边倒了杯白开水,端到欧阳一鸣面前递给他。
欧阳一鸣接过喝了口,呆呆地看着水杯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来到你这里。”白雪又愣了愣,眼睛里满是疑问。
欧阳一鸣双手捧着茶杯,木然地看着地面,心里也在疑讶:“是啊,我怎么就会来到这里?以前可是很害怕见到她的,这次竟然会很自然地来到了这里,竟然没有一丝的恐惧。”
白雪在他的身边坐下,定睛看了他一片刻,问:“你,是不是出了啥事?”欧阳一鸣身体颤抖了下,转头看看她没言语,又漠然地转回头去,蹙眉看着手中的茶杯出神,心里自问:“我来这里是干吗的?”
白雪问:“你吃饭了吗?”欧阳一鸣瞬间舒开了眉,开口道:“对,对了,我就是来你这里喝酒的。”白雪慌忙站起说:“那好,我去买菜来。“顿了一顿说:“我一个人也不想做饭,晚饭是在街上吃的。”说着话抬腿走进卧室,换了衣服出来时,看着欧阳一鸣说:”你在家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欧阳一鸣了下头,却又问:“家里有酒吗?”白雪说:“家里有洋酒。”欧阳一鸣说:“我喝白酒。”白雪说:“我知道的。”话毕转身,走向门去。
欧阳一鸣在白雪出去后,脑中就想起他和白雪一年前所做的事,突兀间心里一惊想:“我到这里来究竟是干吗的?是来找她做爱的吗?你和她只有性啊!”想到此脸红心跳,瞬间又在脑中说:“不,我就是找个地坐一坐,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喝喝酒的。”
也就在片刻,他又在心里恨恨地说:“妈的,做爱又怎么了?又不是没和这个女人做过!男人长这个东西,女人长那个东西就是用来做爱的。你刘燕,你刘燕不也是那样?你和那个男人结了婚不也是要和他睡在一起?不也是要和那个男人做爱?妈妈的,我也就和这个女人做爱了,怎么了?正常,哈哈,再正常不过了!”心里说着时脸上就露出狰狞地笑。
腾地起身走到电视前,打开,却就见一部电视剧中的男女正在一起说着山盟海誓的话语,立马又恨恨地关了,嘴里骂道:“假的,骗人的!都是他妈的谎言,全是!无聊透!虚伪!”嘴里说着时,转身又走到沙发前坐下,喝了口水望着地面出神。
脑中霎间又映出了那张血红的,好像就是血片的结婚证书,心头就像被无数只蚂蚁在咬噬一般的难受。这一刻他便想发疯,他那双端着水杯的手死死地用力地攥着,好像要攥碎那只茶杯似的,那只茶杯连同他的那双手却都在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