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一鸣自然是一时间无法领悟慧心和尚着高深的禅理,思索了片刻,问:“这么说都不要刻意去改变?去完善?”和尚道:“改变不了的,刻意的改变就会造出新的罪业,这些罪业会损人福报的。”欧阳一鸣似乎明白了,豁然间心里开朗,想:“原来如此!既然一切都有定数,该来的都会来,该去的都会去,何必再自寻烦恼?”片刻却又想:“世俗间,又有那个凡人能达到这样开阔的境界而不在乎呢?”
慧心和尚看了眼欧阳一鸣,忽然闭上了眼睛,抡起木槌敲起木鱼来,显然不想再与他说上什么话题。欧阳一鸣知趣的站起谢过。慧心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欧阳一鸣出了门去。
心里轻松了许多,站在院中享受着在这酷热天气里难得的清凉,悠忽感慨,这佛门静地真也于众不同,消暑避酷这里也是极理想的所在。转头看见那墙角处的水井走了过去。
这口井位于这片墙角的正中央,圆周近一米处为四块凿刻精细的半圆形青石围就,缝与缝之间的间隙非常小,最多也就可以插进去一把刀刃,石块上刻着蟠龙彩云图案。井口由一整块青石凿就,厚约半米,直径一米多的,高四十余公分。内侧一道道井绳磨出的沟痕深约十公分左右,显示着它的苍桑。欧阳一鸣仔细观看后不由感叹这口井的精巧,由此可以想象出当年这座庙的香火繁盛。探头望,就见井肚要比井口大上很多,直径至少要在两米左右。井水离井口稍深,隐隐可以看到晃动的水面。
井的四周种了很多种蔬菜,每样也就两到三颗,茄子、辣椒、扁豆、西红柿等,一人多高的石墙上爬着丝瓜、南瓜的秧藤,结了一些果实。欧阳一鸣想,对一个老人来说,这些蔬菜是足够吃得了。
欧阳一鸣也说不上他为了什么会对老爷子仅说过一次的这口水井这么感兴趣,每次想起这座庙宇时,总会想到这口水井,还好像还很有感情,冥冥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出了庙门,一偏腿骑在自行车上,手握双闸由坡道向下滑行。脑中就想着慧心和尚的话语。募然间心里又是暗惊:“和尚说刻意的改变就会造出新的罪业,这些罪业会损人福报。难不成和尚就是在暗示我,不要去刻意和徐慧谈及和刘燕的事?让徐慧知道反而会造出新的罪业?徐慧就会发生什么事来?”想着时心里惊颤,片刻又想:“按和尚意思是,情缘、姻缘等等缘分都是定数,那么我和徐慧的缘分也就都是命中注定。该经历的就无法避免。该解决的,到时候自然就会解决?”想着时,便也就感觉心胸开阔,亦是感觉这和尚修行的高深和话语的玄妙。于是自我安慰道:“既然如此,那就随缘而去,不再强求了。”此时,欧阳一鸣的心里竟也感觉非常地释然。
正想时,忽儿感觉一阵凉爽,一团黑腾腾的云不知啥时飘来,身下的地面登时像泼上了一层灰黑色的墨。正自得意享受着清爽的快意,忽焉间下起了瓢泼的大雨。欧阳一鸣在这半山道上无处躲避,也就只好被雨淋着。霎间浑身湿透。仅两三分钟这片云即从头飘去,天上再现火热的太阳。
欧阳一鸣伸手摸着满头满脸的雨水,看着浑身湿透的衣裳苦笑着摇摇头想:“晚出庙来几分钟,也不至于像现在被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突忽又想:“或许这也是定数,该淋这场雨是躲也躲不掉的。”有心想回去晾一晾衣服再下山,抬头看了看那火热的太阳,就想,在这样烈日的暴晒中,穿在身上晾干也用不了多时。便就重新骑车下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