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璇仰头向天空看了眼,说:“这鬼天气真闷。”徐慧也抬头看了看,说:“是不是要下雪了,看这天气阴的,风也这么割人。”李璇说:“不会这么快就下雪吧,下雪前气温也不会这么低。可能是要下雨。”徐慧说:“也没听预报,倒挺希望下场雪来。”
这天傍晚果然就下起了丝丝的细雨,淅淅沥沥雨雾带给人们些许悲愁。气温更低了。
下午下课回宿舍时,欧阳一鸣拿手遮眼,迎着凄凄地细雨快步前行,飕飕的冷气由领口和裤脚处钻入,凉到心头。
徐慧和李璇各撑把伞慢行,看见欧阳一鸣淋雨缩脖狼狈地低头从身边快步走过。徐慧喊住了他。欧阳一鸣站住转头问:“你们怎么知道要下雨?”说话时钻入李璇的伞下。徐慧看着他怪道:“你就看不到天气啊?”李璇笑了笑,说:“走错地了吧。”抬手将他推入徐慧的伞下,欧阳一鸣脸红了红,也就走在徐慧的身边。徐慧侧身白了李璇一眼也没言语。
走了几步,欧阳一鸣轻声问徐慧:“感冒好了吗?”徐慧说:“没有。”欧阳一鸣听着她鼻音很重,问:“有没有烧?”徐慧抬手摸了下额头说:“好像没有,就感觉呼吸不是很顺畅。”欧阳一鸣问:“吃药了吧?”
徐慧听了这话,忽然心生调皮,就想逗他,说:“没有,没去买呢。”欧阳一鸣看着她怪道:“你也是,怎么不去买?不然会加重的。”徐慧说:“还以为你去给我买了呢,我这不是等着吗。”欧阳一鸣看看她转回头,嘴里嘀咕:“也不知这会药店下班了没有。”抬手就去抓徐慧握着的伞柄,说:“你和李璇先回去,我去药店看看。”
李璇忍不住笑了。徐慧也捂嘴窃笑。欧阳一鸣茫然地看着她们俩。李璇止住笑说:“看什么,还不快去。”欧阳一鸣抓住雨伞就想离去,徐慧推了他一把笑道:“中午买过了,吃了药的。”欧阳一鸣瞬间脸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过徐慧手中的雨伞说:“你和李璇打一把伞,我先走了。”徐慧和李璇就笑。欧阳一鸣快步离去。
徐慧和李璇看着离去的欧阳一鸣,依然止不住笑。徐慧笑说:“你看他那样傻不傻?”李璇说:“还说人家傻呢,他这么关心你能把人羡慕死。”徐慧心里很热,就有一股说不上的甜蜜。李璇却感觉心头一酸,眼泪就在眼圈打转,将头偏过一边去。徐慧看得仔细,就想起李璇和高鹏事,心说这事也不能让欧阳一鸣知道,不然他可能又会为李璇担心的。
这晚,半夜里下起了小雪。早上,欧阳一鸣还没起床,就听室外有人欢呼。听口音应就是很少见到雪的南方人。这个城市虽处江南,可每年冬天也少不了会降下一两回雪。今年的雪来的早些。
姜玉其坐起,将被子围到脖颈,嘴里骂着:“小南蛮子,没见过世面,这么雪也值得大惊小怪。我们老家哪年不下雪,那雪老厚都下到膝盖处,那才叫下雪!是不是欧阳?”欧阳一鸣应了声,边穿衣服就想到了小时候下雪时和弟弟妹妹在学校操场堆雪人的情景。
出了门站在阳台俯望,果见地上白皑皑的,路面像覆盖了一层白色的毯子,草坪的雪中却还是露着星的绿色。常青树的绿色枝叶上面缀着雪花,一簇一簇的,下面却还是绿的。雪花依旧像小银珠似的飘着,缓慢地轻盈地,又好像在沉思着随在微风里飘荡,又似乎有些胆怯的降下,悠忽落在雪地上,再也找不到踪迹。
姜玉其说:“冬天真的来了,要穿棉衣了。”欧阳一鸣想,是啊,是要穿棉衣了。想着时就真的感觉冷。眼睛却是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松柏,募地想到成就了他与刘燕爱的那棵树来。“它现在变成了啥样?”
这雪下了一早。上课时又变成了雾蒙蒙的细雨。连着几天就这样下着,地上的雪早已融化。短暂的晶莹的雪景就那么快消失,变为令人心闷的灰色的令人压抑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