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饭后,欧阳一鸣回到宿舍见姜玉其依然在床上睡着。走过去抬手打了下他的屁股,说:“你看看几了?太阳都照到你的脸了,还躺在床上啊!”姜玉其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欧阳一鸣,苦着脸说:“不舒服。”欧阳一鸣关心地问:“哪里不舒服?去校医院看看去。”姜玉其转过脸去嘟哝声:“没事,睡一会就好了。”说找话扯起被头就想蒙上脸,欧阳一鸣一把扯开,说:“睡能睡好病啊!快起,起来去看看。”姜玉其看着他说:“我真的没事,马上就起。”说着话又扯过被头。欧阳一鸣看看他也没再说,以为他就是想睡懒觉,于是起身过去,收拾了换下的衣服端起脸盆洗衣服去了。
洗了衣服晾好回来,见姜玉其还蒙头在床上躺着,心想,姜玉其可能真的不舒服。放下脸盆到他的床沿坐下,推了他一把说:“玉其,快起来,我陪你一起去校医院。”姜玉其掀开被子看着欧阳一鸣笑了笑说:“我没事。”欧阳一鸣就笑了说:“没事也该起床了。你打算睡到啥时候?没病也睡出病来了。”姜玉其动了动,叹了口气说:“起,听你的。”欧阳一鸣抬手又打了他一下屁股说:“我看你就是懒的。什么不舒服!”
说完站起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拿过床里侧一件蓝格子衬衣看着说:“这衬衣怎么老是从领口先烂?”坐在他对面床铺看书的同学看看他手里拿的衬衣笑了,说:“你这衬衣有年头喽,我记得刚来上学就见过你穿的是这件格子衬衣。”欧阳一鸣说:“可不是,穿三、四年了,有感情了。”那同学说:“舍不得扔就缝缝呗。缝缝补补又三年。”说完就笑。欧阳一鸣也笑,说:“可惜我的手不巧。”随手往床上一扔说:“退休吧。下午去大楼,咬咬牙买件新的。”转头看姜玉其坐在床上不动,冲他嚷道:“玉其,你坐在那抱窝啊?”
姜玉其动了动说:“就起,起!”话毕开始穿衣服。欧阳一鸣说:“下午和我一起买新衣服去,好不容易买件新的,你得陪我去参谋参谋。”姜玉其从鼻孔里“嗯”了声。穿好衣服看了欧阳一鸣眼,走过去拿起洗漱用具出了门去。回来见欧阳一鸣拿本书坐在床沿看,放下东西走到欧阳一鸣跟前说:“走,出去会,我和说事。”欧阳一鸣抬头看看他随他身后出去。
欧阳一鸣看姜玉其愁眉苦脸,一脸的阴云像有什么心事感觉奇怪。他这神情和他那素日开朗、爱开玩笑的个性翻了个个儿。欧阳一鸣走在姜玉其身边就为他今天的表现感觉奇怪。两人下楼时也没说一句话。下楼后欧阳一鸣忍不住问:“玉其,你是不是有啥事啊?”
姜玉其机械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头说:“是有事,等会再跟说。”欧阳一鸣心里疑惑,姜玉其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让他这样无精打采,看他这样儿就像遇到了很大的事儿似的,不免有些为他担心。见姜玉其只是默默地低头走路也不言语,心里就在猜测。但怎么都想不出姜玉其会在学校发生什么事。突忽想,难道是他的家里出了啥事?
两人在一处草坪上坐下。欧阳一鸣凝眉看他问:“玉其,究竟啥事啊?看你这样子让人害怕。”姜玉其看他苦笑了笑,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欧阳一鸣说:“看你这样子就是有事,这几年还没见你这个样子呢。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姜玉其摇头说:“没有,家里没事,是我的事。”欧阳一鸣就用狐疑地眼光看他,问:“你能出啥事啊?”
姜玉其刹间眼中闪出了泪花。欧阳一鸣看得仔细,焦急了,问:“到底什么事啊,看你能把人急死。”姜玉其看看他说:“我知道只有给你说,不说出来我的心里实在是闷得慌。这是我的第一次,说实话我很在乎。”顿了顿,脸上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地表情,再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说:“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想你也不会笑话我,我喜欢上了李璇。”
欧阳一鸣听到李璇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眼前就浮现出了高鹏的影像。此时的欧阳一鸣没有为姜玉其的的表现感到一丝好笑,倒是感觉隐隐的心痛。他知道,像姜玉其这样的性格一旦动了情,必然是将感情投入得很深。看着姜玉其问:“啥时候喜欢上她的?”姜玉其说:“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可以说心里一直有她。你知道我对这样的事不善于表达,你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的,对这样的事还真很在乎。一直以来我将这份感情埋在心底,对谁也没说过。甚至对你也不愿意说,可我对她的这份感情越来越浓。”
欧阳一鸣想起李璇在音乐台所说的,没有得到过同龄异性间男女真正的爱情的话,便问:“你喜欢她有没有一两年的时间?”姜玉其想了想说:“有了,这种对她的喜欢,我想也有一两年的时间了。”欧阳一鸣这时就在心底悲哀,假如姜玉其在喜欢李璇时就表达的话,或许李璇就不会与高鹏发生这样不和谐的恋情了。于是看着姜玉其埋怨道:“你也真是没用啊,这么长时间为啥不表达?看你平时也挺胆大,怎么遇到这样的事就蔫了?”
悠忽想到姜玉其并不知道李璇和高鹏的关系,而自己的话语里却有埋怨姜玉其没有先高鹏向李璇表达的成份,心里说:“李璇和高鹏的事是绝不能和他说起的。”就问:“你是不是已经向李璇表达了?”姜玉其红着脸头说:“昨天下午下课回宿舍时,我偷偷地塞给她一封信,晚饭后她在路上见到我又把信还给了我。就和我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说她和我是不可能的,第二句,就说三个字,谢谢你。可我却见她眼中含泪,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对她那表情也猜不透。她不接受我为啥还要谢谢我啊?”
欧阳一鸣心里霎时生出了一阵苍凉,暗在心里说:“玉其啊,你咋知道李璇心里的想法?你有哪知李璇心里苦楚?李璇是不会接受你的,她就是喜欢你也不会接受你。她有她的生活计划,她有她的抱负。可悲的是,你为啥不在最初喜欢她时就向她表达啊?那时候或许李璇还不会有现在的思想,你们这两个人注定是没有姻缘的。”
欧阳一鸣低头想了片刻,抬头看着他说:“李璇的这些表现我也弄不清楚。但是,李璇既然这样做,就必然有她的道理。或许你们俩根本就没有缘分,你何必这样较真呢?”姜玉其说:“欧阳,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对女孩子不善于表达心里的东西。平时看我喜欢开玩笑,但要我表达这份心意真的很为难。我这次也是硬着头皮才敢向她表达的,可没想就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份打击对我来说真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