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天河见他此时门户大开,不由大喜。
这是他一招求胜的绝招,长剑向前一引,整个身子蓦地向后一蹦。
就在他身子一蹦的同时,掌中剑把一拧,“刷”地划起了一道银虹,有如是长鲸吸水一般,霍然向着老魔前胸上扎了下去。
任何人在如此情形下,也难逃开如此厉害的一招,可是老魔蒋寿,显然是胸有成竹。
蒲天河剑势一转的同时之间,他口中一声叱道:“来得好,着!”
只见他双手向上一捧,啪!一声脆响,蒲天河这口剑,已为他夹在了双掌掌心之间。
这是一招险到了极的“收剑”招式!
老魔蒋寿一招得手,遂见他一声狂笑道:“撒手!”
霍地有足飞起,用足尖直向着蒲天河的咽喉上踢去,蒲天河这时是顾剑不能顾人,顾人不能顾剑。
急切之间,他只得忍痛割爱,双足一个倒踹,已用“金鲤倒窜波”的轻功绝技反窜了出去。
他身子如同是脱弦之矢,只一闪,已窜出了三丈外,身形不偏不倚地已落在了一块巨石之上。
在他退身的同时,他却把无比的功力,贯注到了这口剑身中间。
随着他身子一翻之势,这口“五岭神剑”,唏铃铃发出了一片龙吟之声,在老魔蒋寿双掌之内,左右晃颤成了一片。
蒋寿想不到对方会有如此一手,当时也有些惊慌失措,双掌一松,这口剑自行跃出丈许以外,铮一声,贯人树身半尺有余!
雪山老魔一声怪笑道:“好小辈,你莫非还不服气?”
蒲天河这时目含痛泪,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向强者伏输,败阵。
他冷冷笑了一声,道:“蒋寿,你要想取我身上神珠,先要取我颈上入头,否则是办不到的!”
雪山老魔冷冷笑道:“好个倔强的小子,莫非你真以为我老人家杀你不得么?”
言到此,双掌向前微一交错,揉身而进。
蒲天河痛心之下,不得不打起精神,以双掌来和对方一较胜负了。
说起来他兵刃上已不能取胜,徒手要想取胜,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
可是人到退后无路之时,其能力往往较常时加大一倍不止,蒲天河在无计可施之下,怒吼了一声。
这时他不等老魔来将就自己,却率先把身子腾了过去。
他此时真力融合蒲大松毕生功力,自非等闲。
就在他一声怒吼的同时,双掌霍地向外一现,发出了两股巨大的掌力。
那蒋寿甫一接触之下,竟由不住“通、通”一连后退了数步,他狂笑了一声,道:“小辈,看你称雄几时!”
这老魔头上身向前一塌,十指箕开,蓦地一抖,直向着蒲天河一双肩头上抓去。
蒲天河向后一坐,不知怎地右足一迈,飘出了丈许以外。
这是一个奇怪的招式,乃是蒲天河新近自木尺子处:所学得的十六手怪招之一。
他一时情急,不知怎地施展了出来,就见雪山老魔面色霍地一变,向一旁飘身站定,嘿嘿笑道:“小辈,你这一手‘风吹羽’是谁教给你的?”
蒲天河不禁心中一动,这才忆起了木尺子所传授的十六招功夫,不禁胆气一壮。
他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敌不过了么?”
蒋寿呵呵一笑,道:“笑话了!”
他口中这么说着,第二次把身子偎了过来,只见他双手向下一伏,霍地向外一放,一左一右,同时向着蒲天河前胸小腹两处地方上拍来。
这是老魔成名的“大九手”之一,名唤“两处暗桩”,招式向外一吐,身子如同一只灵猴似地缩了下来。
就在他这一手“两处暗桩”之下,不知曾经折服过多少英雄好汉。
他双掌向外一吐,双掌掌式如同鸡啄一般,看来似无奇,其中诡奥百出。
蒲天河身形一转,施出了木尺子所授十六招绝招之一的“大地奇花”,他身子向地上一倒,右掌当胸而立,如同是一把欲劈出的兵刃。
雪山老魔身子本似狂风般地扑到,可是当他看到了蒲天河这种情形,由不住面色一变,霍地向后一个急退,步法自乱,禁不住踉跄了一下,差一摔倒在地。
他不由口中“噢”了一声,道:“小辈,这一招叫什么名字?你……你是自何处学来的?”
蒲天河尚未说话,就听得当空一声大笑道:“好!好!好!老夫我解脱的日子到了!”
就听见大树上枝叶哗啦的一响,一条人影如风似地自树梢上飘了下来。
二人都吃了一惊,细一注视,他二人更是一怔。
来者是一个头戴缎帽、身着狐皮长袍的老人,此老不是别人,正是新自地窖放出来的那位老少年木尺子。
他一只手上,兀自还拿着那支长长的旱烟锅子,神情像是高兴已极,落地之后,一时手舞足蹈的样子,大声笑道:“蒋寿!这一次你还有什么话说?”
雪山老魔不由眉头一皱道:“你来此做甚,这里没有你的什么事情,还不退下去!”
可是这个突梯滑稽的老少年,这一次却不似平常那么听他的话了。
他摇了一下头,嘻嘻笑道:“老儿,我自由了,我要走了,看你还怎么阻止我?”
说着嘻嘻哈哈连声怪笑不已,一面向着地上的蒲天河笑道:“小子还赖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收了你的剑,跟着我走!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到此,得意之极,由不住又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雪山老魔一沉道:“原来这小子是你弄来的!木老儿,我倒是一直小看了你!”
木尺子摇了一下手道:“蒋寿,你少胡说八道,这小子是他自己来的,走也没有跟我打一个招呼,与我有什么相干?”
雪山老魔一怔道:“你莫非不想遵守诺言?”
木尺子怪笑了一声,道:“蒋寿,当初你我泰山比武之时,你曾说过一句什么话,怎地忘了?”
蒋寿怔了一下,冷冷笑道:“我说了什么话?”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件事你居然会忘了?蒋寿你再想一想,我当初在你那一招“两处暗桩”下落败时的情形……你曾说过什么来着?”
雪山老魔神色一变,他退了一步,冷然道:“不错,我记起来了……莫非你如今已想出了破我这一招的招式了?”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对了,蒋寿,你算想通了!”
雪山老魔不由吃了一惊,哈哈怪笑道:“老儿,你是休想,我这招式,你是永远抵不住的!”
木尺子双眸一翻,嘻嘻笑着,向一旁的蒲天河身上指了指,道:“你忘了,我这记名弟子已胜过你了?”
蒋寿忽然忆起蒲天河方才所施展的几手怪招,不由得顿时呆住了。
他脸色这一刹那,变得赤红,由不住狞笑了一声,道:“我不信!”
说着双手在胸前,蓦地一交叉,腾身而来,陡然当胸一掌向着木尺子前心劈来。
木尺子一声哑笑道:“你还要再试过么?”
言罢,身子霍地向一边猛然一偏,就在这时,猛然听得蒋寿一声断喝道:“着!”
就见他身子向前一倒,施出了一招“猛虎伏林”,整个身子平平贴在了地面,紧跟着他身子向外一滚,已把他得意的那一招“两处暗桩”施展了出来。
只见他双手巧妙的一分,一上一下,作鸡啄状,直向着木尺子上下两处大穴上打去。
木尺子一声狂笑道:“见识了!”
他身子就和先前的蒲天河一样的,就见他猛地向地上一倒,右手当空一举,作独掌劈空状向外一伸。
雪山老魔往下一袭,大吼了一声:“打!”
他双掌齐出,可是急切之间,就见木尺子那只举在空中的手,霍然地向下一落,右手向外一挑,指尖就空一,叱道:“去!”
说也奇怪,蒋寿那么凌厉的来式,吃他这么随便的一指,竟然蓦地倒弹了出去。
他的去式极猛,“砰”的一声,倒撞在一棵大树上,枝叶落了一地都是。
蒋寿由不祝韩目一睁,顿时望着木尺子呆住了,木尺子见状,由不住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道:“怎么样,蒋寿,你可服气了?”
雪山老魔望着他良久,才摇头叹息了一声,道:“你打算如何?”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咱们是有言在先,我如是在这十年之内,想出了破你这一招的手法,随时都可以离开,否则必须等到十年期满才可以出去,现在,哈哈……”
他高兴地跳了一下道:“蒋寿,过去八年的事,咱们一笔勾销,我现在想走了,你也不必再拦阻我,反正那地牢我是没有兴趣再去坐了!”
蒋寿冷冷一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自无反悔,你可以离开这里,不过此去天山道上,我设有几处埋伏,凭你二人不见得就能如意出去广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你这白雪山庄,虽是自视高明,却还未曾放在我老人家眼内,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
雪山老魔望着二人阴森森一笑道:“好!”
说着身形一晃,已自无踪。
他这种轻功绝技,确实惊人。
他走之后,木尺子望着蒲天河一笑,道:“小子,你做得好,拿来吧!”
说着蒲天河一伸手,蒲天河怔了一下道:“拿什么?”
木尺子一笑,道:“怎么,你还跟我装糊涂?我那绿玉匙,不是在你手上么?”
蒲天河这木记起来,当下忙掏出来送过去,木尺子接在手中,由不住喜得咧口怪笑了起来,他用手重重地在蒲天河背上拍了一下道:“好小子,办得好!””
说着他仰首打了一个哈哈道:“小子,我们走吧,这白雪山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早离开为妙!”
蒲天河绝处缝生,不禁也甚为兴奋。
他含笑道:“师父,这几招功夫真是高明极了!”
木尺子忽然左右看了一眼,小声笑道:“那老魔头上了当了,我这招式不过是程咬金的三斧头,上来有劲,时候一长可就不行了!”
蒲天河心中一动,道:“这么说,你老仍然不是蒋寿的对手?”
木尺子白眉皱了皱道:“这就很难说了,这老儿是我生平一个大敌,确实厉害得紧,我们走吧!”
蒲天河剑眉一皱道:“照此情形看来,蒋寿绝不会如此放我们走的,他必定在天山道中,设有厉害的埋伏!”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只有走着瞧了,小伙子不要气馁,我们两个联成一气,兵来将挡,水来土塞!”
在那溪水里,方才丁大元欲乘的那艘小船,依然停着,其上各物均备。
木尺子偏头一看,笑道:“好极了,小伙子,你会划船不会?”
蒲天河了头,道:“会!”
木尺子一笑道:“好,我们上船!”
说着他身子轻轻一飘,已飘到了小船之上,遂笑向蒲天河首道:“上来吧!”
就在他这句话尚未说完的当空,忽见小桥上灯光一亮,一人声音道:“射!”
只听得嗖!嗖!一阵破空之声,竟然有三四支弩箭,直向着二人落身之处射来。
蒲天河一声冷笑,只见他双掌一分,已把最先的两支打落水中,再跟着身子一翻,双腿同时一张,又把另外的两支踢落一边。
木尺子一声怪笑道:“好小子!可真有你的!”
他口中这么说着,就见他一只大手,霍地向着水面上用力一击,“哧”一声,窜出去一股水箭。
遂听得小桥上一声惨叫,跟着“噗通”一声,那个持灯的人,已连人带灯一并翻落水中。
这片地方,顿时又陷于黑暗,木尺子催促道:“快走吧!”
说时又有几支弩箭,落入水中,木尺子哈哈一笑道:“蒋寿老儿是黔驴技穷了,这些小手段又唬得了谁?小伙子,我们往前闯!”
蒲天河此刻已运动长篙,这条小船,一路顺水而下,向前飞快地行了下去!
这一路,倒是风平浪静。
可是行了约有半盏茶时间,前行来到了一处岔口,只听得溪水哗哗,很是急湍。
木尺子皱了一下眉,道:“慢着……”
蒲天河即刻定住了船,二人细看前路,见这条水道,竟是分成了三道岔口,每一条水路,都较原先窄细了许多,不过仅可容舟,水流甚是急湍,水声哗哗响成了一片。
木尺子摸了一下头,道:“这可糟糕了,咱们走哪一条呢?”
蒲天河四顾了一下,只见两岸全是莽莽的树林子,风吹得树梢簌簌直响!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水路不认识,我们岸上去!”
说着身形一纵已到了岸边,蒲天河腾身上岸,那叶小舟,一任它随水飘流而去!
岸上生着半人高的野草,空气中传出很浓重的草木气味,木尺子在前,蒲天河在后。
他二人展开了轻身功夫,倏起倏落地向前飞纵着。果然发现,在两边山谷之间,形成了一窄窄的山道,木尺子站定了脚步,用他一双明亮的眸子向前打量着,不时白眉微皱。
蒲天河不由喜道:“这里有路了,我们走!”
说着要腾身过去,却为木尺子一把抓住,这老头儿哑声笑道:“小伙子不要忙,这里面可有名堂!”
蒲天河怔了一下,道:“何以见得?”
木尺子嘻的一笑,用手向前路一指道:“小子,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了,可是阅历太差,你看,这条路两旁的山峰,左高右低,已是青龙白虎之势,这条路何不向右开发,那边地势低平,岂不容易,怎么反而向山路发展,其中必有埋伏。”
蒲天河闻言,不由细一观看,果是如此,不禁内心甚是佩服,木尺子在他背上拍了一下笑道:“如今势成骑虎”也只有试一试了!”
说着身形霍地向下一塌,已如同一支箭似地纵了出去,蒲天河紧随其后。
二人一前一后,前行了约有里许远近,只见地势已转为平坦,只是四面高树颇多。
忽然,木尺子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小子,你看我破他这一阵!”
他口中说着,身子已扑到了路边的一排古松之前,只见他双掌连连推动,一连五棵古松,都为他推倒。
蒲天河忽觉眼前地势开阔了许多,木尺子回过身来呵呵一笑道:“蒋寿这五松阵,骗一骗小娃娃尚可,何能用来对付我老头子?”
说话之间,忽听得一声娇叱道:“你二人死在目前,尚敢口出大言?打!”
这个“打”字方一出口,当空“哧哧”一连飞来了两口柳叶飞刀,直向着二人面门之上掷来。
蒲天河二指一分,当一声,已把奔向面门的这口飞刀落一边,木尺子鼻中冷哼了一声道:“无礼的丫头!”
袍袖一卷,已把飞来的这口刀卷向半空之上。
这时候蒲天河已发现左前方一棵古树上,人影一晃,蒲天河冷叱了声道:“姑娘你慢走一步。”
说着猛一杀腰,身形已如同脱弦之箭似地猛扑了过去,起落之间,已扑到那条人影身后。
就听前行少女一声叱道:“小子,再看这个!”
她口中如此叫着,蓦地向后一个倒仰之式,左右手同时打出了一只飞刀。
白光一闪,这两口柳叶飞刀,直向着蒲天河一双肩窝之上飞来。
蒲天河这时身手,确也了得。
就见他双手向外交叉着一拂,冷叱道:“去!”
叮当两声,两口快速的飞刀,已被击落在地上,火星冒起了老高。
那姑娘似乎微微一惊,腾身就跑。
可是蒲天河盛怒之下,已不打算叫她逃离自己掌下,耳听得木尺子在后狂笑道:“小伙子,你要是连个娘儿们也斗不过,我老人家绝对不要你了!”
蒲天河闻言真是又气又笑,他身子向前一偎,再次到了这姑娘背后,双掌霍地向外一送,疾劲的掌风,直向这姑娘腰上打去!
这姑娘一身大红的袄裤,背后背着一对鸳鸯剑,动作甚是快捷。
蒲天河的双掌方一袭到,她冷笑道:“你好厉害!”
说着娇躯猛地向前一跌,可是整个身子却在一伏之下,暮地由蒲天河头上反翻了过去,她身子一落下来,尖声道:“打!”
双掌齐出,直向着蒲天河“灵台穴”上打去,一旁的木尺子看到此,一笑道:“好家伙!”
可是蒲天河早已防她有此一手,他身子不待对方掌到,已如同走马灯似的,猛地转了回来。
匆忙之间,他不及细看此女是谁,双掌已自撤出,四掌相击之下,发出了砰的一声大响,那少女身子霍地一落,通通通,一连向后直退了出去。
她身子退了七八步以外,才拿桩站稳,由不住花容失色道:“啊!”
可是蒲天河已不再给她逃走的机会,就听他一声朗笑道:“姑娘,请留芳驾!”
说着身形一起,已飘到了这姑娘眼前,右手“金切手”直向着对方腰上切去!
那姑娘怒叱了声:“你敢!”
她身子霍地向右一扭,可是蒲天河同时之间,已把左手搭在了这姑娘的右面肩头之上。
他手上微微着了几分内力,向下一按道:“你给我坐下来吧!”
就见他右掌一抖,这姑娘还是真听话,噗通!就坐了下来。
可是她身子就地一翻,还没有腾起来,蒲天河双掌齐出,又搭在了她双肩之上,再次怒叱了声道:“坐下!”
这一次他怒从中来,双掌上更多加了几层内力,只听得砰的一声,把这姑娘摔倒在地,这一次她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就听她口中“啊唷”了一声,还要再挣扎,蒲天河一口长剑,已经在了她心窝上,直把她吓得尖叫道:“你……你敢……”
这声音听在耳中,蒲天河不由心中一动,当下忙道:“师父,烦你亮个火,我要看看她是谁。”
火光之下,只见这个姑娘细眉儿斜挑着,一双大眼睛睁得滚圆滚圆的。
蒲天河看了一眼,由不住冷冷一笑道:“原来是你!小白杨于璇,倒是失敬了!”
小白杨紧紧咬着下唇,目光中含着泪水,道:“怎么样,当然是我,你杀了我吧!别拿着剑吓唬人,四姑姑可不吃你这一套!”
蒲天河剑眉微皱道:“于璇,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老是跟我过不去?莫非我蒲天河还怕你不成?”
于璇目光向着木尺子看了一眼,撇了一下嘴道:“你们两个打算逃出天山,简直是作梦!我师父以及师兄师姐都出动了,你们迟早也是死路一条!”
木尺子闻言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一群小孩子中,我最讨厌你,你比起蒋瑞琪差多了,没有礼貌的孩子!”
于璇脸色一红,冷笑道:“你呢!老要饭的,老囚犯,今天居然也打扮得像个人似的!”
木尺子闻言狂笑了一声,并不生气,只喃喃地道:“老要饭的?我老人家的钱连你师父都没有见过,金子堆成了山,哈哈!”
说着竟高兴得手舞足蹈了起来,于璇气得瞪着蒲天河道:“姓蒲的,你打算跟着这老儿一块去送死么?”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无耻姑娘,你此刻死在目前,尚还敢胡说八道,真正是令人好笑!”
于璇望着他怒冲冲地道:“你杀呀,有种你就杀吧!”
蒲天河想到了上一次在天山道上,欺凌自己的情形,不由一时怒起,正要一剑刺去,可是不知怎地,只是手软得刺不下去。
继而一想,好男不跟女斗,杀一个姑娘家又算得什么英雄?当下冷冷一笑,把宝剑收起,道:“你去吧,下一次要是再犯在我手中,可就怪不得我手狠心辣了”!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放走了她,以后还是祸害,干脆杀了她算了!”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我们走吧!”
说着转身向前行去,木尺子尚未说话,却闻得一旁高峻的峰上,有一女子声音冷笑道:“你可是真大方?哼!”
蒲天河不由吃了一惊,却见那小白杨于璇陡地腾身而起,一路疾奔而去。
她身法快捷,几个纵身已扑到峰前,娇喝道:“你是谁?”
她口中说着,似乎发现峰上树丛里有人影一闪,于璇右手向外一分,已掷出了两口飞刀。
这两口飞刀,一左一右直向着那条身影打去。
于璇飞刀出手,足下接连两个起落,已来到了这人身前,却见前行人影忽地向前一跌,口中冷笑道:“不要脸的丫头,跟我来!”
口中说着,莲足一顿,已飞身而出,两口飞刀“铮铮”两声,全落在了地上:
蒲天河远望着,甚是奇怪,他正想扑身过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是谁。
可是身子一动,已为木尺子拉住,他嘻嘻笑道:“不要管这件事,我们走我们的,前面路还远着呢!”
说着率先向前扑去,蒲天河虽是心中奇怪,却也不便多管,他紧随着木尺子向前扑去。
小白杨于璇在白雪山庄,是何等骄横的人物,岂能受此羞辱,她本有一腔怨气,此刻一股脑地全都算在了对方少女身上!
就见前行少女,似乎是个身段极美的姑娘,起落纵跳有如是掠空的燕子一般,于璇看在眼中,恨在心里,由不住抖手又发出了两口飞刀。
两口飞刀,一上一下成一条线,直向着少女背上穿去,可是那姑娘一声浅笑道:“差一!”
她身子偏了一偏,两口刀又走了个空,于璇恨到极处,破口骂道:“不要脸的骚蹄子,你再不停下来,我可要骂你了!”
这几句话,似乎是生了效力。
就见前行少女,蓦地身子打住,于璇驻足不住,差一和她撞了个满怀,就见这少女双掌向外一封道,“去你的吧!”
于璇无防之下,为对方掌上风力,一连逼得后退了好几步,差一坐了下来。
这时明月正由树梢一边斜射下来,照着前行少女那张姣好洁白的脸盘儿。
那是一张人见人爱的脸,蛾眉。樱口。明眸皓齿,却是人间难觅的美人胚子。
于璇只望了一眼,不由冷笑道:“我一猜就是你这个贱人!娄小兰,今夜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我们分一个高下吧!”
少女蛾眉微微一分,冷冷笑道:“我早就想收拾你了,今夜是大好机会,上一次在天山道上,太便宜你了!”
于璇冷笑道:“我一猜就是你!娄小兰,今夜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打!”
这个“打”字一出口,于璇双掌一错,腾身而起,直向着娄小兰胸上抓去。
娄小兰不由得粉脸一红,啐道:“不要脸的丫头!”
她身子随着于璇双掌滴溜溜一个疾转,已到了于璇身后,一刹那间,二女已打在了一团。
在这荒凉无人的峰上,两个绝色的佳人,打了难分难解,可是在实力上来说,小白杨于璇却要比沙漠虹娄小兰差上一筹!
时间一久,于璇已感到有些敌不住了,可是自来“双美不并立”,于璇对于娄小兰的一切,妒嫉已非一日,真恨不能一掌立毙对方于掌下。
所以这时她虽感不敌,仍然不肯罢手,兀自死命地相拼。
这时于璇施展了一式“秋风扫落叶”,双掌由下而上,直向着娄小兰肺腑上打来。
娄小兰冷笑了一声,道:“你输了!”
她身子蓦地向后一弓,娄小兰身子差着一寸没有打上,随着她一声浅笑,整个身子竟自由于璇头上飘了过去,于璇叱了声,猛地转身。
可是,显然的,她是慢了一步。
就见娄小兰骈指向外一分,一双玉指已在了于璇“肩井”穴上,她口中冷冷地道:“躺下来吧!”
于璇倒真是听话,咕噜一声就倒下了。
娄小兰上前一步,正想用脚尖向她“心坎穴”上去,就在这时,树上刷地落下一条人影,一个男的声音道:“小兰不可!”
娄小兰冷笑了一声道:“这种人还留她做甚?”
说着正要举手打下,那只手却为来人抓住,目光之下,这个人好俊的一副外貌,他低头看了看于璇道:“她虽不好,罪还不至于死,这样也够她受的了!”
娄小兰回头看了这个高大的少年一眼,由不住眼圈一红,道:“哥哥,咱们干嘛管那个蒲天河的闲事,这种没良心的人,死了也是应该!”
少年微微一笑,道:“来也是你要来的,现在又说这种话岂不好笑?”
娄小兰看了地上的于璇一眼,不大好意思地道:“咱们走吧,叫她睡一觉,要不是你来,我真想打死她!”
娄骥微微一笑,道:“其实这丫头对蒲天河不坏,她明明可以发动阵势,却没有,显然是心存……”
才说到此,小兰杏目一睁道:“不要再说了!”
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用力地扯着树上的叶子,娄骥看到此,己是心中明白。
他对妹妹这种心意很是欣慰,因为她到底为自己选择了一个理想的终生伴侣。
娄骥对蒲天河这个人,是一百分满意,见状他笑了笑,走过来在小兰肩上拍了拍道:“走吧,你的心意我都知道,蒲天河他是误会你了,把你当成……”
娄小兰气得猛然转过身子,道:“谁希罕他误不误会?爱他的人多得很呢!叫他随便去挑一个吧,我可不希罕!”
娄骥闻言由不住噗的一笑,娄小兰脸一红道:“有什么好笑的?”
娄骥摇摇头,道:“谁笑你来着?我是笑蒲天河这小子好福气!”
小兰气得把头一甩,她独自看着远处的树,最后才叹了一声,道:“罢!罢!”
娄骥皱眉道:“这是何意?”
小兰忽然落下两串泪来,抽搐道:“我一生硬骨头,想不到在蒲天河面前却成这个样子!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我也不是离了他活不了,也犯不着贴着他……”
说着擦了一下眼泪,喃喃道:“好人做到底,这件事我做完了,一走了之,我永远不见他。”
娄骥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吓了一跳,当下苦笑了笑,道:“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简直是糊涂!”
小兰看了他一眼,绷着小脸,道:“你不要笑我,走着看就是了!”
说着走过去,在于璇屁股上重重地踢了一脚,像是解了内心的一口气,道:“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个负心的小子又怎么了!”
娄骥答应了一声,他右足趁机在于璇背上了一下,已把小兰中的穴道解了开来。
只是于璇闭气过久,虽解开,却也不是一时所能行动的。二人遂展开身形,疾驰向前而去。
娄小兰果然没有猜错,蒲天河似乎是又遇见了困难。
木尺子同蒲天河一直窜出了这道窄谷,已可看见巍峨的天山山脉,皑皑的白雪,像是为每一座高出的峰头,都戴上了一白白的帽子。木尺子面对着白雪,似乎引起了无限感慨,他自从到白雪山庄以后己有整整八个年头,没有见过如此的情景。
他不时地感慨着,说出一些发自内心的感想,蒲天河对他所说的一切,显然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他总觉得木尺子说话不成熟,东一句西一句,简直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
虽然处身在强敌环伺之下,这老少年似乎一也没有放在心上,不时地大声说笑着,因为有“师徒”关系,蒲天河虽没有兴趣,也只能唯唯地听着,后来他实在忍不住了,才苦笑道:“你老人家少说几句吧,以后日子长着呢!”
木尺子嘻嘻笑道:“今夜我太高兴了。小子,我唱一段给你听听怎么样?”
蒲天河忙阻止道:“你老人家千万别唱,你是怕人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是不?”
木尺子一声大笑道:“我的瘾犯了,今天非唱不可,你就赏个脸吧!”
说着大咳了一声,放开了喉咙,大声地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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