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吾能,你太让我失望了……”老夫人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脸色铁青,喘着粗气,色厉内荏道
“娘亲息怒!”朱吾能吓得连忙站起,双眸直视着晃晃悠悠的茶杯,她脸上虽然有些赧红,仍不卑不亢道:“若是别的事情,吾能断不敢撞娘亲,可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不能不直言相劝!”
“娘,你可知道小九所结识的都是什么人?”朱文能晃着肥胖的脑袋,急声道。
老夫人怒意冲冲道:“小小家丁,虽然才华横溢,还能结识到什么高人?”
朱吾能长叹一声:“娘亲谬矣!据我所知,小九不仅与钟越交好,更与堂堂杭州知府钟大人暗通款曲;还有那京城来的叶吟风,与小九相交莫逆!”
“那叶吟风是谁,娘可知道?他便是叶阁老的长子,是朝廷重培养的辅国之才!况且小九连闯摘星楼五关,声望日隆,为天下才子们的楷模与学习的榜样!”
陈小九心中暗暗赞叹,朱吾能的情报工作,做得还是相当全面的,将他的关系理顺的清楚清楚楚。唯有几个十分隐晦的交情他不知道罢了。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老夫人听到朱吾能一番话,豁然站起,心惊胆颤道。
“吾能岂敢骗娘亲?”朱吾能朗声道:“娘,就凭这些盘根错杂的关系,陈小九若真的想脱离奴籍,易如反掌。如果娘亲偏要用奴籍威胁与小九,岂不是弄巧成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
老夫人听得瞠目结舌,惊得长出一口浊气,冷汗已经顺着后背流了下来。
朱吾能循循善诱道:“小九是个重情义的人,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数次帮我化险为夷。就连二妹,不也受过小九的恩惠吗?二妹,你自己说说具体情形吧!”
“媚儿,倒是怎么回事?你吃亏了没有,说与娘亲听!”老夫人盯着朱媚儿,眼中满是关心的神色。
朱媚儿脸上一红道:“昨日我受崔家邀请,到锦绣亭与众才子作诗论赋,没成想在东南菜市口遇上了王大头一帮小混混。”
“虽然我带了武夫刘四,但也没有镇住场子,刘四被王大头带着几十人打个半死。后来还是陈小九出头帮我解除了危难!”她的话只是说了半截,陈小九趁乱偷偷占她便宜的事情,无论如何她也不敢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出来,只好藏在肚子里,等着以后找机会报复他。
“陈小九不会武功,他能帮你什么忙?”老夫人奇道。
朱媚儿期期艾艾道:“他虽然不会武功,可是碰巧芦柴棒与樱木等人在场,这些人都与他交好,便一股烟的冲上去将王大头制服,后来又将他们送到了官府严办!”
“你是说陈小九竟然还与芦柴棒这帮混混打成一片?”老夫人长出了一口气,瞠目结舌道。
朱吾能接口道:“没错,而且不止是一天两天了,我心中甚至有个大胆的猜想,龙二被斩,小九极有可能就是幕后推手!”
“并且,小九隐隐的好似与潘交龙那个老乞丐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陈小九听闻此言,伸出大拇指,暗暗赞叹:“高,实在是高!”朱吾能看起来虽然又胖又傻,像是装了一脑袋浆糊,没想到竟然有这般远见卓识,当真让人意想不到。
“此人果然深不可测!”朱老夫人端起了茶杯,想要喝口水压压惊,可是手臂却有些不听话的抖动了起来,一个把持不住,茶杯竟然摔倒了地上,热气腾腾,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