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眉膀,贼亮的秃头,棕红的鬓发。雷巴秃驴立在旋梯尽处,瞪视着他。无形邪恶的可怕能量,在飞龙大酒店大厅的空间内激荡着,龙剑飞正处在这能量漩涡的中心,他很想捧着头高叫起来.但他正以无上意志抗拒着这想法和冲动。
君如妈妈难受之极的娇喘吁吁,龙剑飞运聚全心全能。狂喝一声,太极云手扬了起来。雷巴秃驴双眼异光大盛,龙剑飞全身僵硬起来,太极云手举到一半便凝在半空。
他忽地明白了密宗邪教的邪异所在。他是雷巴,也不是雷巴。人是没有这类超乎常人的无形能量,一种能控制别人神经的邪恶力量。龙剑飞开始深长的呼吸,累年的太极神功阴阳双修使他有抗拒的本钱。
雷巴秃驴眼中透射出惊异的神色,想不到龙剑飞如此的顽强,喉咙处发出野兽般的喘息声,身子地向龙剑飞迫来,手指撮聚成锋,当胸插至。
“飞儿小心!”
君如妈妈被雷巴秃驴的邪异指风刮倒,再发出惊天动地的一下尖叫,声音戛然而止,似是晕了过去。
看着当胸插来的手刀,龙剑飞奋然一振,太极云手全力施展开来。
“篷”震天轰响,太极云手正中对方手刀的中指尖。雷巴秃驴的反应非常怪异,像小孩第一次玩火给烧灼的情形,全身一震手往后缩,怪叫一声,向后急退。龙剑飞只觉全身神经一松,太极云手连绵不绝,黑影一闪,龙剑飞手掌一阵剧痛,多了几个鹰爪血印,原来雷巴秃驴急退后又欺上来,化刀为爪抓上他的手背。摄入神经的力量又再开始入侵他的神经。但刚才那一下放松巳使龙剑飞若脱笼的飞鸟,重新恢复了力量,避过雷巴秃驴当胸踢来的另一脚,闪到对方身侧,腰一扭,膝盖重重在他。雷巴秃驴近二百磅的身体。也给他整个人撞得往后跄踉退去,直至碰上墙壁,才停了下来。
论武功,龙剑飞未必输给雷巴秃驴,可是他却要凝神静气抵抗雷巴秃驴的邪异神经侵袭,反而有顾此失彼,应接不暇。他试图攫抓龙剑飞神经的可怕力量,忽又消去。雷巴秃驴的精神力量,随着他身体的状况而增减。中了太极神功后,他的力量明显地减少。
龙剑飞何等机警,也顾不得地上的吊灯碎片垃圾,就地一扑,往雷巴秃驴的方向滚去,若能给雷巴秃驴补上两掌,说不定能制伏眼前这可怕的邪灵。雷巴秃驴借撞墙之力。又弹了回来,往龙剑飞虎扑而下,刚才那下膝撞,似乎对他没有影响。龙剑飞暗叹一声,往回滚去。
“蓬”雷巴秃驴压在地上,龙剑飞借腰劲弹起,跳上去,刚好雷巴秃驴扑了过来,龙剑飞一个跟头,在雷巴秃驴头翻了过去,双拳同时左右重击中他的双耳。雷巴秃驴惨嘶一声,弓背后撞,龙剑飞猝不及防,整个人断线风筝般向后弹走,他刚好背脊向着雷巴秃驴,胸口和额头“砰”一声撞在墙壁上,鲜血从额角流下。
雷巴秃驴双手掩耳,显然极度痛苦。龙剑飞强忍胸背额的痛楚,转身标前一拳往雷巴秃驴咽喉击去,他的拳头突出了中指节骨,若给他击中,保证喉骨破碎,这是他极少使用的毒辣招数。但他现在已没法将眼前的“东西”当作一个人去看待。
这一拳才击出一半,忽地停了下来,那就像电影里的凝镜头,进行了一半的动作,凝固起来。雷巴秃驴两眼一明一灭,强大的能量由眼射出,再从龙剑飞的双目侵进他的神经去。龙剑飞想移开眼光,竟然办不到,雷巴秃驴的奇异目光紧抓着他的眼光、他的灵魂。龙剑飞全身麻木,呆子般举着拳头。可怕邪恶的感觉冰水般从他的双目流进他体内每一条神经,每一条脉胳去。
他心中响起一个巨大的、野兽般的喘息响音,道:“皈依密宗,信奉赖爷,赐你永生,原地复活。”
龙剑飞知道对方是以心灵感应的方式企图控制他的精神,一方面收摄心神。以坚强的意志激起精神力量,排斥着对方的侵入。另一方面,却在心里冷笑道:“鸠摩智行将就木,你还死守着那个空皮囊有何指望?早迷途知返,放下屠刀才能真正立地成佛!”
这个意念才起,忽然消失得影踪全无,便像水分遇上干涸的吸水绵,一下子被吸个干净。
那野兽般邪恶的声音在他心里回应道:“你是不会明白的,赖爷生生不死,世界尽在密宗。”
“不知顺应民意,顺应天道,我看鸠摩智和密宗还有神马前途?”
龙剑飞冷笑道,他突然打了个寒噤。从雷巴秃驴双目流入的冰冷感蓦地加强,雷巴秃驴同时向他踏进一步,手指张开,向他的拳头抓去。
龙剑飞那会不知这是生死存亡的一刻,只是苦于全身如堕进冰牢,连眨眼的力量也失去了。
“呀!飞儿快躲开啊!”
君如妈妈的叫声从雷巴秃驴的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