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计知白吟诵完这首诗后,目光一滞,双眼似乎有奇异的光影闪过,但在刹那间,他腰间的玉佩外放无形的力量,进入他的身体。
很快。计知白的目光清明,眼中露出一丝疑色。
方运好似一无所知,道:“难为计主事记得如此明白,既然计主事舟车劳顿,那在为你接风洗尘后,便早些入睡,其他事务等明日再谈。”
“多谢方县令。”
方运为计知白举办了一次小型宴会,然后便回到县衙。
到了书房,方运起身拱手道:“学生方运有一事不明,欲请教当值大儒。”
书房之中轻风卷动,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突然出现,此人童颜鹤发,乍一看没什么,但仔细一看,只觉他的呼吸声如江水奔涌滔滔,震耳欲聋,双目之中竟仿佛蕴含虚空,一片混混沌沌,似是天地将开未开。
他周身有淡如残月的光芒若隐若现,在夜间格外独特。
此人便是大儒周晴天,拥有一柄四极古剑,分外可怕。
方运看到那光辉心中羡慕,大儒才气如月,万邪辟易,不仅才气外形改变,才气的力量也变得强大,所以能吹气灭妖,弹指屠蛮。
方运知道周晴天在修炼,而且压制了自身的力量,否则必然会形成奇特的异象,全县皆知,于是长话短说。
“周先生,学生发觉计知白出了猎场后,性情大变,有人提醒,他或许被杂家力量影响,可有此事?”
“不可说。”周晴天双目空空洞洞,语气飘飘渺渺。
方运一愣,拱手道:“谢过周先生。”
周晴天微微头,书房轻风四起,身体化为无数光,缓缓消散。
方运坐回书案前,心中不断思索。
“大儒不可说,必然因为半圣,恐怕是柳山借助宗圣的力量改变了计知白。目前我还请不到人对抗宗圣,而现在能调动的圣庙力量有限,更不能贸然对抗宗圣的力量。杂家,果然厉害!”
方运眼中闪过警惕之色,随后便开始处理公务。
现在方运已经接过宁安全县的大权,所要做的事情极多,昨日刚与幕僚和宁安众官讨论完严打的细节,今日又为普及卫生知识讨论了许久,过几日会陆续展开活动。
现在,还要对付计知白。
方运翻看了一些文书后,手握官印,无形的力量通过官印直达收发房中,让收发房的人去寻找他需要的文书。
虽然方运已经说过夜里不需要所有官吏候着,只需要部分守夜的官吏即可,但一部分官吏和幕僚还是习惯随时恭候,不到深夜不敢睡。
方运和往常一样忙到深夜,发现一起计知白审核过的案子有问题,便让收发房的吏员送来相关的卷宗。
一刻钟后,敲门声响起,随后方应物抱着一大摞文书进入书房。
方运扭头一看,发现方应物的神色有些灰败,半开玩笑道:“堂兄,莫非是后院的葡萄架塌了?”
所谓葡萄架塌了乃是官场的趣话,说是一日县令召集本县官吏开会,结果一位典史捂着脸前来,脸上满是抓痕。在场的官吏都知道此人惧内,必然是他妻子抓挠,于是县令故意笑问他被什么伤到,典史支支吾吾说家里的葡萄架塌了。
第二天,众人发现县令脸上也有伤痕,典史问何故,县令支支吾吾道:“后衙的葡萄架也塌了”。
方应物苦笑道:“并非家事,而是死于天树,浪费了一片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