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运迎着荀陇,向斗的位置走去。
方运心有些好奇,不明白荀陇要搞什么名堂,他是进士又不是举人。
荀陇一身白衣剑服,身形高大,神色严肃,如同老先生一样双手放在身后,道:“方运,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今日斗,你若退出,我荀家以平局论。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不再追究你碎荀烨胆之过。你若执迷不悟,这里,就是你的兵败之地!”
方运立刻以舌绽春雷道:“少在那里像怨妇一样喋喋不休!我若有过,下有孔城刑部,有圣院刑殿,上有圣人,你们荀家一直说怀疑我,是曾报案,还是敢请圣裁?少在那里说一些你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不敢就是不敢!你若再污我碎荀烨胆,我马上请圣裁!当着夕州人的面,你可敢重复一遍你方才的话!”
荀陇怒目而视,道:“你还要胡闹到什么地步!荀家乃千年的大世家,你无论怎样,都已经冒犯荀家,身为读书人,怎能如此肆意妄为!为亚圣世家退让一步都做不到,你还谈什么为人族!”
一些人皱起眉头,因为荀陇不仅在呵斥方运,还在话里设下陷阱。
方运冷眼以对,道:“别说为亚圣世家退一步,就算为半圣世家我都可以退!但我想问,见死不救的荀烨能代表亚圣世家,还是你这个卖弄唇舌的进士能代表荀家?荀家,不只是你们的宅院,不只是你们现在的荀家弟,还有历代为人族前仆后继的荀家英烈,还有一代代追寻圣道的先辈,是一份份军功,是他们长存于世的精神,是荀的圣道!你们。谁能代表荀家!谁敢代表荀家!”
“你……”
方运打断荀陇的话:“若是为了荀家英烈,别说退一步,退一万步都心甘情愿。但是,辱我污我害我的不是荀家,而是像你这种一部分是非不分的蠢货!你们一个个心知肚明荀烨为何胆破碎,却还要装模作样调查我,真正的荀家做不出这种事!荀家的老家主还在,若是他说我方运错了,说是我碎了荀烨的胆,我马上止斗!荀家家主不开口。你们一个个打着荀家幌的伪荀家之人简直是丢人现眼!”
“你敢辱我荀家人!”荀陇怒发冲冠。
“是你自取其辱!”方运平静地看着荀陇道。
荀陇背在身后的手收了回来,双拳紧握,道:“我问你最后一句,这斗,你退不退出!”
“废话真多,让第十个举人来吧,斗胜利之后我就走。”方运道。
“你胜不了!第十场斗的举人马上就到,此次斗,必须在一刻钟内开始。你有没有异议?”荀陇的语气带着强大的自信,但自信背后,是滔天的怨气。
“无。”方运知道荀陇一定有什么手段,但此刻心已经无所畏惧。
荀陇抬头望天。看向曲星,道:“进士荀陇,身负荀家血脉,无一物相报。竖方运屡屡欺我荀家。荀家一再忍让,他却咄咄逼人,妄图以斗一州毁我荀家千年名声!今日。进士荀陇,向曲谢罪,为洗刷我荀家污名,愿碎胆!裂宫!退位!”
全场哗然。
“疯了吗!”
“疯!疯!”
“他最多一年就能成翰林啊!”
随后,一声清脆的进士胆碎裂声传遍全场,其间夹杂着宫裂开声,但宫裂而不碎。
就见荀陇身体不断颤抖着,随后鼻口流血,但他依旧笔直站立,仰着头。
鲜血流下,染透白衣举人。
方运愣住了,胆若是被外力破碎,以亚圣世家的力量足以修补,但自碎胆哪怕半圣都不能修补,因为这代表这个人已经放弃圣道,必然被圣道所不容,没想到这荀陇竟然敢这样做。
在一些世家的祖训,自碎胆要被断绝血脉。
几乎在同一时间,方运就明白荀陇的目的,荀陇位降为举人,不仅可以参与斗,最重要的是,若是比诗词,宫和胆都可以舍弃,只要有才气即可。
荀陇现在名义上是举人,但才气是实打实的进士才气,从进士才气彻底退化为举人才气至少需要一个时辰。
在这一个时辰内,荀陇书写的战诗词的力量能保留全盛时期的成,唯一不足的地方是不能使用进士战诗词,跟才气无关,跟位有关。
举人才气如指,进士才气如臂,不仅粗许多,才气蕴含的力量也远远超出举人,而且才气引动天地元气的速度也稍稍快一些,可以用更快的语速出口成章。
进士才气与举人才气斗战诗词,几乎是一面倒的碾压。
“方运危矣!”李繁铭满面忧色。
“方运若成举人很久,或可与荀陇一战,但荀陇接近翰林,而方运是刚成举人,可以说两人相差一个半位!”
“唉,怪不得荀陇把儿带来,原来是让所有人见证他为荀家的付出,哪怕他成为最普通的举人,荀家也应该照料他儿。若我没猜错,荀陇来之前已经跟荀家管事之人商定,无论胜负,他儿都会入主家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