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瘾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乐得看音顾总是毫不犹豫地选她,乐得看子商那副苦恼的样子。虽然也偶尔会感到歉意,毕竟是她把子商拉到了宅子里。可是心里的窃喜是真实存在的,音顾就那般随意地坐于床上,越是笑的温柔,就越是让喜眉的心狂跳不止。
竟然有些,像真正的踏入洞房的感觉,或者,她认为踏入洞房应该就是这种感觉。
与庆登科成亲那会儿,因为从未见过面,所以盖着红喜帕时是忐忑居多,外面的喧哗与室内的安静成鲜明对比,睁眼也只有低头看着膝盖的份儿,加上头冠的沉重,她是没有多少新婚的喜悦的。以至于庆登科挑了她的喜帕后,她也只是有些好奇,然后心里似乎是淡淡的失望。
原来,是这样一个单薄男子,眼睛里也没什么生气。当时,若是一掀盖头,自己看到的便是音顾这张笑语俨然的脸,倒似乎是件极适于情景的事……
喜眉晃了晃脑袋,把心底无由的幻想驱散。她暗骂自己怎的这么不知羞,竟然会想到那些。于是,也不管音顾坐在床上了,她只迳自去洗脸洗脚。
音顾看看她眼底眉梢的羞赧,心里一直痒,等喜眉洗完了,叫丫头进来收拾完东西,她才招手道:“过来。”
喜眉磨磨蹭蹭地爬到床上去,直往床铺里面钻。音顾伸手一捞,便把她捞在怀里,惹得她惊呼一声,那脸热得可以烫什么吃了。
音顾圈着她,替她把耳环之类的首饰卸掉,喜眉犹豫片刻,这才小声说道:“你不回房?”
“好啊,”音顾的声音从后面自在的响起,“要去也一起去。”
喜眉扭身瞪了音顾一眼,显然在音顾眼里,这无异于抛媚眼儿,怎么看都勾人似的。喜眉,自有天生的风流,她与那个子商不一样,她的自然之美,日后只能一人享用。音顾倾身启唇微咬了下她的耳垂,结果喜眉吃惊地又扭回头来,捂着耳朵直愣:“你……”
音顾慢慢扬眉,看来,那个庆登科在床上大概也有着圣贤书一般的礼教,还有就是,他真的不喜欢喜眉。若是喜欢,不会能控制住自己不去触碰她的任何一个地方,而看样子,正是如此。
她,至今还应算是一块璞玉。音顾微微一笑:“怎么了?”
喜眉背上僵硬的,脸也微僵:“你……怎么乱咬……”
音顾眨眨眼,指了指那儿:“看起来很好吃。”
喜眉莫明其妙的拽了拽自己的耳垂,那儿立即就发红了:“这哪是能吃的?”
音顾刚想说什么,门外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谁啊?”喜眉赶忙应道,又移开了些身,好使自己是自然而然退开些的。
“我是子商,”子商在外面问道,“你们都回来了吗?我去敲音顾的房门,怎么没有人应我?”
喜眉撇了撇嘴,轻轻推了音顾一把,音顾没有说话。
外面子商却还在叫着:“音顾在里面么,能不能请出来说话?”
音顾皱了皱眉,只好披衣下地,喜眉朝外应了句:“来了来了。”音顾猛地回头扫了她一眼,这才朝外走去。
喜眉被这一眼钉在那儿,音顾似乎很不满自己把她推出去,难道,她真的已经做好了选择?喜眉的心怦怦直跳,有些坐立不安了。她伸长了脖子想往外面看去,可是又很不好意思去偷听。等音顾走出门了,她便开始纠结,因为,如果音顾真是选了自己,那自己又当如何?
音顾,似乎不像会给自己太多时间去考虑,找一个承诺说一辈子会对自己好的人太难,哪怕她同为女子。
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外面,开门后子商见到出来的是音顾,眯起眼笑了笑。
“你果然在这儿?”他鬼鬼祟祟地朝门缝里看去,小声问道,“你今晚要在这边过夜?”
音顾反手提了他的衣领退到走廊外:“何事?”
“让我明天回未央宫去吧。”子商笑道,“我看喜眉若是愿意让你留下,我也差不多该功成身退了,”他摸了摸头,“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只要姑娘你高兴,我也就没什么怨言了。”
音顾想了想,道:“你暂时回去也罢。”
子商松了口气,眼看音顾脸色还是有些不善,看来自己贸然敲门还真是敲对了:“别板着脸嘛,我不打扰一下,她哪里会紧张呢。”
“哦?”音顾似笑似非地扫了他一眼。
子商的脖子顿觉紧了紧,自然不敢说他就是刻意来打扰的,不过音顾也估计看出来了,他只好乖乖地合什道:“夜深了,子商先回房了。”
音顾也转身回了房,不过这回局促在床的是喜眉。她一见自己进来,便划拉着床沿问道:“他这么晚了,找你做什么?”
音顾仔细关好了门,应道:“他明天会回未央宫去。”
“哦?”喜眉忙道,“他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喜眉张了张口,觉得又不好问了。
音顾见状,只得主动接应道:“未央宫里忙,就是他也走不开的。”
喜眉了头,看着音顾又走过来,她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音顾倚在床边,看着喜眉低垂的双睫微微直颤,像蝴蝶扇动着羽翼一般:“好。”她说罢便脱鞋上床,然后让喜眉躺到了内侧。喜眉躺下后便死死地闭了眼睛,整个人一动不动。
音顾曲肘枕头,侧身看着她,她的眼珠明明还在眼皮底下转动着,哪里像困着了的人。音顾便说道:“睡不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