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枝不堪多折的花,花瓣尽展,又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香气,不是桑梓给的药香,也不是那天闻到的喜眉身上的体香,或者是混合成的一种似是要堕落的致命香。音顾自认受过众多的训练,其中很重要的便是迷药一类。可现在房中明明没有这种药气,所有的,明明都是从这床上女子散发出来的,丝丝袅袅,钻入她每一个毛孔中。
突然之间,音顾有了一个冲动,比曾经决定要用接生来赎罪还要急迫而深切。她,想要守住这一夜花开,一世芬芳……
音顾移前身去,跪在喜眉的腿中间,像是触地膜拜一般。
手指刚到时很涩,寻着上次的经验,音顾渐渐滑到花蕾的中心,寻找记忆里的过程。想再看一次喜眉明明羞涩至极,还在一边轻轻呻吟的样子,于是手指缓缓旋转,周围是温暖的,使她连心都有一并要沉溺进去的错觉。
噬骨的香气便真的这般四溢开来,床铺微乱,玉体娇艳。
不过一会儿,喜眉便轻哼了起来,脸上颇有些自暴自弃。反正这一面音顾已经见过,一次与两次,并没有太多区别。且此时房中极为安静,那呻吟声似要渗入空气中,浮在四处都是。渐渐觉得自己连羞耻心都没有了的喜眉微动着身子,又把眼遮了起来。
音顾拨开了她的手,低声道:“我喜欢看你的眼睛。”
多么普通的一句话,却也是那么神奇的一句话。喜眉只觉她的指尖瞬间燃了自己的身体,从相连的地方开始,蔓延直至脚趾与发尖。
随即连心都在跟着紧紧收缩,从没有这种感觉的喜眉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低声抽泣着,十分自艾。
音顾俯下身去,又问道:“你们在床上,还会做什么?”
喜眉不明所以,被迫抬起头来。
“说。”音顾又道。
喜眉倏地紧闭了嘴唇,猛然摇头。
“我知道了。”音顾低声道。她垂下头去,与喜眉唇瓣相接。
这次,喜眉是真正的呆掉了。
音顾竟然猜到了,可是,又没完全猜到。
庆登科是个非常死板的人,行房事时是一定会把灯吹灭的。所以,他就算偶尔会亲她,也总是黑灯瞎火的,看不真切。可是现在房里着灯,不必靠太近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她何尝在这般距离内瞧过别人。
而这个人是音顾,这两天让她心情非常之糟的人。
更离奇的是,她竟然把唇印在了自己的唇上,温热的气息彼此拂面,像直接压迫到了心的位置,令人无法喘息。
音顾的唇静静地停留了一会儿,便移开:“对吗?”
喜眉无法说话,xiōng脯起伏得厉害,好半天她才喃喃道:“灯……还亮着?”
“是么?”音顾扬了扬眉,突然伸指弹了一下。
房里的灯应声而灭,喜眉连惊呼都来不及,又在下一时刻被吓得半死。
“那是这样?”音顾的声音在黑夜中竟然低沉而温婉,简直不似同一个人。
音顾轻轻撕咬了下喜眉的唇瓣,然后试着去寻找更加甜蜜的地方。喜眉则在黑暗中睁大了眼,任音顾悠闲地撬开她的唇,然后使她怯怯地舔到什么湿滑的东西。那东西像蛇一般灵巧,随即追得她喘不上气来。
喜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飘浮在半空中。黑夜里的半空中,无处摸索依靠,却有什么无处不在。
不知过了多久,喜眉觉得自己被塞入了冰冷的被子中,她这才稍微醒过一些神来。又一会儿,桌上的灯再次亮了起来,她有些不适地埋首在被子里,却又被音顾挖了出来。
“我改变主意了。”音顾坐在床沿,看着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双眼眸的喜眉。
喜眉没有听懂,眼里一片迷惑。
“我随你一起去素青城。”音顾又道,“留在你身边。”
喜眉眼中慢慢清亮,许久,她才低问:“为什么?”
音顾则另问:“讨厌我刚才做的事吗?”
喜眉渐敛了眉眼:“有……奇怪……”
“你记得你从我这里拿走的小画吗?”音顾又问。
喜眉没有说话。
音顾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就像……照镜子一般。”
被子里的人依然不解,而音顾却没再说什么,洗净了手后,吹灭了灯上床。
第二日一早醒来,喜眉还有些懵懂。好像昨夜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所以音顾改变了主意。除了上药外,便只剩下她亲自己这一事了。喜眉轻按着自己的唇瓣,依稀还记得对方的温存。
这是为什么呢?喜眉心里隐隐明白这个事儿不对。可是她不敢问,故而想也不太敢想。音顾同意一起走,这使她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哪怕昨夜音顾有些不同平日的强硬,却还是抵消不过对她愿意一同去素青城的窃喜。
那边,音顾很快把决定告诉了湘琪。
湘琪也是愣住,不知她为何一夜之间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所以还请你们先替我盯着找我的人。对方迟迟没动必然是有理由的,他在等,我何尝不是也在等。”音顾只这样说道。
“看来倒是我们多此一举了。”湘琪只得笑道,“既然如此,听你的就是了。还好多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音顾了头,然后抬眼看到喜眉下楼。
湘琪也抬头看着,意外的发现喜眉眉间眼底有半春意。这春意在她惯在的场合里随处可见,可为何偏偏出现在这里?一个想法突然脱跳出来,却吓得湘琪赶忙深埋了下去,一时有些不敢去深想,她只好收拢心思,努力使自己静下来。
上午,音顾与喜眉终于要告别客栈,告别秀江县了。
喜眉喜爱的响铃还在,不过因为有轿子的原因,则由一丫头负责牵着。那匹马也没有卖掉,而是由音顾骑着行在轿旁。
出城后一路跟着驿道而行,之后,便是直奔素青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