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贸然上书议论国政,这种事情对于所有的皇子来说,都是有风险的。
特别是如今储君未立,很容易就会被人牵扯着戴上一觊觎储君的帽子。
所以,刘德才要拉上刘阏联名上书,最大程度的减轻来自这方面的指责。
只是,这些事情不用跟刘阏说的太仔细。
刘德转头看向外面,接着道:“皇弟,我等皇子将来都是要封国家建社稷为我大汉羽翼的,若因害怕畏惧得罪朝臣,便畏首畏尾,将来何以称孤道寡?”
此话却是半真半假了。
前世十几年藩王生涯,使得刘德很清楚汉室的藩王重量。
即使是吴楚之乱后,藩王的权柄大大降低,寻常的藩王也照样拥有自己的军队,能任命一些千石官员。
而在此时,诸侯王的权柄更加庞大,不止能拥有军队,而且还能拥有庞大的财权与事权,像吴楚等国,事实上已经是一个半独立的割据政权。
所以,刘德的话,得到了刘阏的认可。
前世,刘德这一代的皇子们的质量和素养都是不错的。
像是刘非,军事才华横溢,刘端,权谋手段与心机都一等一的;刘彭祖也差不到哪里去,就连整天喝酒吃肉玩女人为乐的刘胜,都有着很高的文学造诣,写过一些漂亮的诗赋。
兄弟俩又聊了一会家常,说了些以前的事情。
这时候,一个宦官进来禀报道:“奴婢拜见二位殿下,天子有旨,请二位殿下去宣室殿用餐……”
刘德头道:“知道了……”
然后他转过头对刘阏道:“走吧,别让父皇母后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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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刘阏兄弟联袂来到宣室殿时,大殿之中早已满满当当的坐了上百人。
刘德的随意的看了一下,发现基本都是宗室或者外戚,因此心知这次估计是家宴性质的聚餐。
“我记得前世我被软禁之时听说有次家宴出了大事……”刘德心里寻思着回忆着:“应当不是这次罢!”
天家所谓的大事,自然跟储君有关。
刘德记得当时宫中传言,窦太后想让她的小儿子梁王刘武在天子百年后接班,等刘武死后再还给天子的儿子,此事好在被窦氏外戚中窦太后的侄子窦婴所搅合。
否则别说刘德了,刘荣、刘彻都可以歇歇了,这皇位肯定轮不到他们兄弟了。
这是因为梁王刘武的梁国对于目前的局势来说实在太过重要。
而刘武一旦做了所谓的皇太弟,背靠着窦太后,想要拉他下来基本不可能。
只是……
想着前世听到过的各种版本以及便宜老爹的为人,刘德低笑了一声:“那八成可能是我那便宜老爹的欲擒故纵之策……”
若真如他所想,那便宜老爹可真是太阴险了。
一句酒后失言,哄得梁王刘武为其的削藩大策流血流汗。
再往深里想,前世吴楚七国叛乱,围攻梁国,打的昏天地暗,血流成河时,周亚夫与窦婴的大军却按兵不动,直到双方僵持不下时,才出兵断了吴楚叛军的归路与粮道。
这其中即有战略考量,也未尝不是便宜老爹借叛军之手削弱刘武的策略。
毕竟,梁国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