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说话倒也好笑,鲁爷他们家做的木鸟,哦不对,是叫什么木鹞对吧?它不会找方向,你这树叶子做的风筝就会找方向?那你上面还要按双清蒸鱼眼才对。呵呵!”水油爆话里带刺,大概是在祝节高村口那顿饭没招待他酒喝。
“它不用按眼睛,只要我们有眼睛盯住它就行了。”篾匠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这人对人虽说不热情,不过也不容易生气。大概在山明水秀的山坳坳里待时间长了,倒真有几分世外之人的味道。
“好了,整百竹节(以大段竹节为长度单位,每竹节大概为一尺不到。)的绳长,可以走了。”篾匠抬起头说。
但是大家没有走,因为天色已经晚了,整个下午又逆流行船,也该好好休整下,他们便就地休息,生火烧水吃干粮。
“今天确实把大家给累惨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吃不怎么消了。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这样的逆流河道要走。”周天师盘腿打坐在河边,却怎么都入不了定,不知道是太疲劳了还是有什么心思。
“没了,你老放心,下面的路都得靠自己的脚走。当然,这要我们都会走路,也要那路肯让我们走。”篾匠在旁边回应老天师的话很有些玄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继续追问,似乎都能明白篾匠话里的意思。
风筝是在第二天的大清早上天的。这风筝虽然不认识路,但它绝对是会顺着风飞的。而峡道里的穿堂风也绝对是沿着峡道的方向吹,不管这峡道是曲折蜿蜒的还是笔直通畅的。
风筝飞在空中谁都看得见,大家都跟着风筝走,估摸好与风筝间的落地距离。风筝转向,他们只要走足这距离的步数后也随着转向。这样既可以顺利走出,也不用担心相互间走散,因为空中一个共同的目标在。
但是眼睛要盯着风筝,脚下就无法看仔细走稳当。再说还有密密的茅草根,连磕带挂的,这就无法保证每个人的步伐和速度都一致。虽说都是跟着风筝在走,但人群却渐渐地散开了,相互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柳儿原来是和鲁承宗并排走的,他们的前面就是祝篾匠,后面跟着五候。虽然相互间只隔着两三步,却无法看到人,只能听到声音。后来渐渐连走动的声音都听不分清了,一则是因为自己钻过和分开蒿草的声音太嘈杂,混淆了听觉。而且他们无意中已经把相互间的距离拉开了。
但柳儿却始终确定他们都离自己不远,因为她清明的听觉虽然被混淆了,可她的嗅觉却可以辨别出草味和人味的不同。
有几个人倒是始终在一块儿,那是因为他们是牵在一起的。那就是余小刺和他的两个徒弟。他们一个推船,两个拉船,虽然走得比别人要艰难,但还是可以跟得上队伍的,只是稍稍滞后一些。而余小刺的拜把子兄弟王大网,却不跟他们在一起,那是因为余小刺吩咐他去看好水油爆,千万不要把那个老小子给弄丢了,他知道的事情太多嘴又太快。
到了“挂发峡”蒿草滩的尽头,柳儿竟然是第一个从蒿草丛里钻出来的。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走到祝篾匠的前面。她抬头看看天上的风筝,自己和它之间的距离变化应该不大呀。
跟在她后面出来的也不是五候了,而是周天师的徒弟。而旁边应该是鲁承宗的位置出来的是周天师。
乱了,人都走乱了!但只要不丢就好。祝篾匠牵着风筝绳出来了,他后面跟着鲁承宗和五候。他们三个大概在身高步伐上比较一致,所以始终在一起。
再后面是周天师是一个童儿出来了,接着便是余小刺师徒三个推着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