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山顶烈日烘照,逻些城下的一物一景都被拉出了斜斜的长影子,两军经过背身奇袭以及顺着山坡追赶,时日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
筠儿和秦玉婉等人立在山涧旁高高的峭壁上,垫着脚尖注视着两军的一举一动,待到看见杨宗志等人逃回山脚下时,竟然被吐蕃人的矮马给追了个首尾相接,筠儿呀的一声娇呼道:“不好了,大哥他们被追上了,可可怎么逃得回来呢”
何淼儿神情清淡的站在一边,自从那日和筠儿她们不知羞的经过床底之欢,生性冷淡的她却是感到从未有过的害羞怯懦,所以这几日来她都躲着杨宗志,不敢去见他,此刻她看到这里也是眉头一轩,突然娇声道:“我我去救他回来。”
她说完了话,正要返身下山去,秦玉婉在一旁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袖,娇笑道:“淼儿姐姐莫急,那那坏蛋总是自有自己的打算的。”
索紫儿紧张的站在她们身边,两只素白的小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衣袖,却不敢作势出来。
几人同时又转头向山坳中看去,见到不过一会,杨宗志便与人打在了一起,索紫儿一见,顿时啊的一声娇呼起来,只是她叫了一声,便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神情更加紧张担心。
再过一会,秦玉婉见到杨宗历志那威势凛凛的一枪,才是拍手娇笑道:“九哥哥看来今日要给吐蕃人个下马威呢。”
她过去在点苍山腰的伏虎镖局里,曾经看到杨宗志使矛一下子刺死了五六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当时所使的矛法正与此时杨宗志的枪法一模一样,她心知这是杨宗志枪法中的绝招,那对方的吐蕃人虽然人高马大,看起来魁梧的很,不过论起单兵作战的能力,定然还是比不过中原几大高手的,杨宗志这一枪刺将下去,就算那吐蕃人不立时被刺个对穿,也绝对会身受重伤。
大家一时安宁下来,却又惊奇的远望见杨宗志一枪竟然没有刺实,而是刺到了那吐蕃领头人的胸前,便停了下来,何淼儿皱着眉头道:“奇怪了,他他怎么此刻收手了”
秦玉婉也是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她向来对于杨宗志的很多行事猜测不透,其余常人,她看了几眼,便大致能估算到别人心底的想法,对于杨宗志,她却是关心则乱,因此下,这般被杨宗志戏弄了好几次,却也对他更加信心十足。
只有索紫儿在一旁咬着细细的红唇,媚着天蓝色的双眸,旖旎的心想:“哥哥哥哥他这是为了我哩,他今日听到我为大王兄向他求情,便放过了大王兄一马哩。”
这么一想之下,她心中顿时被甜蜜温暖充斥溢满,洁白的小脸悄悄的印红了一片,更是骄傲的心想:“为了哥哥,我回去之后,便去找父王说个清楚,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要与哥哥在一起才好。”
杨宗志一枪刺了一半,顿时觉得一股急剧的寒气,从自己的脚底心涌了起来,霎时便冲击得自己的全身经脉乱做一团,他心头恐慌的道:“怎么会这样这寒气不是已经全都消了么”
前些日子筠儿和婉儿用自己的处子娇躯,作为治愈跗骨寒气的引子,那日他探查自己的内力,发现过去常常蕴集胸口的寒气,已经尽数都化了开去,后来几日他又运气几次,这寒气再也没有反复,杨宗志心头倒是高兴的紧,毕竟大战在即,多了一身内力,便多了取胜的保障。
此刻这寒气骤然又从足底涌起,仿佛前些日子只是躲进了自己的体内,时刻被自己的杀意一催,又好像过去一样压住了心头,不但如此,更是透过脖颈间,冲击到了自己的脑中,脑中受寒,不若胸口那般只是透不过气来,整个头上此刻却是一炸一炸的疼痛,仿佛脑中的血管都被胀大了许多。
那对面的忽日列惊疑不定的拉马向后退了一步,他方才死里逃生,本已经束手就缚,此刻骤然捡回一条命,胆气已经虚了大半下去,他素来在吐蕃国内自视甚高,更因为一身神力被誉为第一勇士,此刻与杨宗志对垒一番,竟是半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他惊恐的退后几步,发现杨宗志也没有腾身拍马再追上来,仿佛任由他自行离去。
忽日列慌忙大着胆子逃回身后的吐蕃人群中,挥着手中的熟铜棍大叫道:“大家一起上,将这些南朝蛮子们都拿下了。”
身边的吐蕃人眼见忽日列败退回来,心头本就开始打鼓,只不过忽日列在吐蕃人心目中余威尚在,大家一起大喝道:“是。”
就催着马儿慢慢逼近过去。
杨宗志见着对面的吐蕃人渐渐围拢,便想拼命的抑制住脑中的寒气抵抗,只是他稍一用力,那寒气在脑中催动的更欢,此刻两个耳鼓间仿佛爆炸一般的咚咚作响,眼前的人影也是越来越模糊,杨宗志手中的长枪向地下一撑,脑中的寒气猛地冲上来,又哎呀一声翻落下马来。
围观的南朝军士一见大惊,杨宗志打得那个吐蕃头人毫无还手之力,大家见了又是自豪又是得意,不禁更对杨宗志多了无上的信心,此刻见到杨宗志离奇的栽倒,大家一时不由都在心头思忖:“少将军少将军莫不是羊癫疯发作了”
反应快的和离得比较近的人,顿时抢了出来,有人伸手将杨宗志拉上了自己的马背,还有一些则是护在了他们的身前,对面的吐蕃人眼见方才天神一般的杨宗志栽倒下马,顿时欢呼一声,又多了几分勇气,催着座下的矮马冲击过来,南朝军士自发的围在杨宗志的身边,一边抵御一边后退,顺着山坳边的小道逃了出去。
远处山头上的众人焦急万分的看着杨宗志被人扶在马背上,护送回来,身后的吐蕃人多,追的更是急切,一队队一列列仿佛黑云一般笼罩上去,那边山坳距离这设好埋伏的山涧下还有好一段距离,眼见众军士都仓惶向回逃窜。
筠儿苍白着小脸,转头对秦玉婉急急的娇声道:“怎怎么办,婉儿妹妹”
她一边说话,一边下意识的就拿住了秦玉婉的小手,她与秦玉婉相处时日已久,自然知道这个平素不多说话的小姑娘,却是个足智多谋的女军师,便是聪明无比的大哥,有时候都难免着了婉儿的道。
此刻对面情形危急,她们距离的远,想要救助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自然而然的便想要向秦玉婉求助。秦玉婉紧紧盯着对面的情形看,小脸也是愈发的发白,只是她俏生生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一句话也不多说,脑中更是瞬息的转过了好些个猜测和念头,却又一一被自己给否定掉了。
索紫儿忽然忍耐不住,呀的一声大哭起来,捏住自己的小拳头,道:“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我我这就下去救他”
她想要沿着峭壁下的小石道往下跑,身边一只翠玉般的小手捉住了她,何淼儿对着索紫儿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道:“你又你不会武功,你下去有什么用”
索紫儿转身一看,那边烈马奔腾,身后的吐蕃人追击的仿佛更近了,杨宗志却还是横躺在马背上,兀自未曾觉醒,她傻傻的哭道:“那那怎么办他为了我才才会这般,我可不要活了”
这几个都是天下少见的绝色女子,此刻都身着南朝大红军士服装,头上戴着大大的军士帽,掩盖住了自己美貌的娇魇。
何淼儿也是急得满头香汗,抓住索紫儿的小手更是紧绷绷的一扯,下意识的顿足埋怨道:“还不都是怪你,要不是为了你们吐蕃人的事情,他他也不会跋山涉水的跑到高原上来,自也不会碰到这些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