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姑姑眉开眼笑的清点着面前的红花,这每个姑娘出场都是上千多红花的禄入,最多的更是达到了四千有余,那么算起来的话,这场洛水花魁竟然净赚八十多万两白银,她茫然的抬起头来,盯着崔公子,咯咯娇笑道:“公子有话便请讲,还怕得些什么”
崔公子又一咬牙,振声道:“小生小生有一个请求,虽说冒昧了些,但是这番想法压在心底多时,再不说出来,恐怕终生难安,小生想要小生想要见一见小婕姑娘,不知婷姑姑可否代为禀报一番。”
大家一听都是一愣,想要离身的人更是止住了脚步,重新又好好端坐下来,这么细细一番思量,众人才是恍然大悟:“原来原来这第三位唐姑娘,由始到终根本连面都没有露一下,这里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她的哪怕一根指头,大家花了大把银子,居然才想起是这么个结局。”
婷姑姑被问的面色一僵,只是即刻又转开了颜色,挥起手中的喷香秀帕,咯咯娇笑道:“崔公子,妾身知道你素来对着唐姑娘情有独钟,这么半年多来,你每日里都流连在妙玉坊门口,便是想要见一见佳人,可惜可惜你自己也是知道,唐姑娘并不是卖身给我们这妙玉坊的青楼名妓,而只是个客席先生的身份,平日里教这里的姑娘们弹弹琴,自来就少见外客,而且而且自从去年她回家省亲归来后,更是紧紧的闭住房门,寻常任何人都不想见的。原本这次花魁大赛,她也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来参加,只不过我们后来劝的紧了,她抹不开面子,便答应说参加倒是可以,但是决不露面,也决不去会任何的应酬,所以你这个请求这个请求,咯咯,妾身也是无奈的紧。”
柯翎站起身来,抱拳帮言道:“婷姑姑,这次崔兄为了唐姑娘参与花魁大赛一事,已经是倾尽了全部身家,抵当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现在他手中的红花全部都丢给了唐姑娘,还望姑姑看在这个情份上,代为通传禀告一番,至于见与不见,那便不是姑姑能够决定的了,是么”
三皇子听得呵呵轻笑,端起酒杯与杨宗志共饮一下,哑然道:“这崔代倒是个多情的才子,想不到他为了见一见唐小婕,竟然连倾家荡产也是在所不惜的。”
杨宗志听到崔代这个名字,不觉心头一凛,仿佛这个名字甚是熟悉,隐约在哪里听说过一般,他皱着眉头凝想一下,突然记忆起在筠儿那小楼前的溪水边,彭怀玉曾经捧了一副名画前去献宝,那副名画叫作玉女抚琴图下面好端端的提了一首小诗,应该是念玉女抚琴哀,惆怅入心来,敢问何所思,明月拂梦慨,举杯欲相邀,琴终芳影殆,绕梁三日绝,留得痴心在。这名画和小诗的作者便是叫作崔代,乃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才子。
他随眼过去望了一下崔代,见他一副落魄潦倒的打扮,哪里还有半点当代大才子的气概模样,不觉也是叹了口气,心中顿时明白他那玉女抚琴图中所画的女子,定然就是这隐身不出的唐小婕了,现下正如他那画中一样,藏头露尾,不见真身。
虞凤悄悄欺身过来,嚅诺的娇声道:“相公人家人家也好想见一见这唐小婕,人家作这首曲子,没料到却是在她手中发扬光大,技巧和琴意都远远超过了人家了呢。”
三皇子听得一乐,呵呵笑道:“这崔代如此痴心一片,到头来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可更别要说你,我们虽然身份不同,但是如果不是用些强蛮手段,只怕也要吃上这闭门羹的。”
杨宗志听得只是一笑,并不接话,虞凤忍不住嘟起了嫣红小嘴,有些暗暗的不服气,三皇子一见,顿时又打趣道:“杨兄弟,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得还有些机会的,我今日见那李十二娘和颜飞花,对旁人都似不屑一顾,偏偏她们对起你来,倒是青睐有加,说不定过一会,你去求上一求,那唐小婕又会启门相迎也可能。哈哈”
杨宗志哈哈大笑,随口道:“天下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之事,三哥你说笑了。”
虞凤天鹅般的螓首倚靠在他的身上,小小眼眸乱转一阵,不知正在打着什么主意。
崔代又沉声作揖道:“姑姑小生想要见一见那小婕姑娘,只不过为了与她说上几句话,若是她兴致来了,小生便作上几首诗来助助兴,唐突佳人,小生绝对是不敢的,还望姑姑海量,通融通融。”
婷姑姑看着眼前的崔代,面容憔悴,胡须茬茬的垂在额下,不由得心中软了一下,叹息的道:“唉不瞒崔公子您说,那婕儿那可怜的婕儿这半年来也是日渐消瘦,与公子你现在的模样倒是有着几分相似,嗯,罢了这样妾身就进去说项说项,至于结果如何,妾身可是不敢保证的。”
崔代听得面色大喜,紧紧的作揖道:“多谢姑姑,多谢姑姑了”
婷姑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才扭着肥大的香臀儿走回内堂之中,崔代便如同冰雕一样,静静的矗立在那里,目光痴痴的瞪着那后堂的帘子,心中却好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砰砰的乱跳。
大家眼见情况如此,更是不愿走了,都想看一看这崔代的结局如何,能不能偿了自己心愿,一会佳人芳泽,过了好久,大家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帘子才是一掀,婷姑姑又独身走了出来。
崔代一见,顿时掩饰不住的失望上涌,那婷姑姑咯咯娇笑道:“崔公子,妾身将你的情况尽数都给婕儿说了一遍,而且而且妾身还帮你说了不少好话,咯咯,婕儿现在推托不过,就说要见也可以,只是她出了一道题目,谁若是能够答得上了,合了她的心意,她便邀请谁进去见上一面,若是没有人能够答出,那便那妾身便也无可奈何的了,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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